周岁淮又不理人了,端着个小臭脸,整天没什么说话的欲望。
他最近只要一看到扁栀,就想到她说的:我看着你,就想睡你。
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综艺停录一周,说是投资方在找合适的电台播出。
正好不用每天碰面了,两人的相处状态,又变成了扁栀的车子从院子里开走了,对面鬼鬼祟祟的人才刚大摇大摆的走出门。
周岁淮觉得憋屈,可他暂时没有别的办法,等到录制那天,扁栀回家拿东西,她大气主动的去敲响了周岁淮家的门。
见周岁淮磨磨蹭蹭的从楼上下,扁栀看着他问,“顺路带你过去么?”
周岁淮:“不用,我等李坤。”
扁栀:“李坤说他有事,让你坐我的车过去,走吧。”
周岁淮都来不及找借口,就被人提溜着上车,小媳妇一般的窝在副驾驶座位上。
扁栀开车,行程过半,扁栀看了眼身边的鸵鸟,觉得有些好笑。
说狠话的,貌似也是他吧,却也是他觉得伤了人家,没法见人。
扁栀看着红灯亮起来,把车停下后,对身边的人说:“我没生气。”
周岁淮干巴巴,“哦。”
扁栀笑了笑,笑声传到周岁淮的耳朵里,副驾驶座的人有些炸毛,礼貌转头,瞪着扁栀。
“你笑什么?”
扁栀:“没什么,肯跟我说话了?”
别这么一提醒,周岁淮悻悻的转过头,“我凭什么非得跟你说话,”空气里沉默了几分钟后,周岁淮忽然缓慢的说,“是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会跟我生气?”
扁栀:“也不是。”
“目前这些不到生气的程度,”扁栀很坦诚的说:“人生不过百年,你忘记了我们相处的那几年,中间抛开其他琐事,我跟你单独相处的时间太少了,我喜欢你,也不舍得跟你生气,去浪费好不容易在一起的时间,”
扁栀说的挺真诚的,真诚到,周岁淮无可反驳。
好久后,他才小声的说,“那我可以也跟你说说心里话吗?”
扁栀点头,“你说。”
“我跟你相处……还挺有负担的,”周岁淮看到自己说完这话后,扁栀抓着方向盘的手顿了一下,“我……总觉得,好像欠了你的,在你面前,你什么都宽宥我,我却觉得不舒服,我知道这么说挺渣的,可我真的不记得了,我找过医生,也看过心里医生,但是不行,我还是记不起来,周围的人都说,说我不好,说你特别好,可我真的……觉得,有压力。”
这是周岁淮失忆之后的一年后,第一次跟扁栀说这么长的话。
扁栀挺高兴的,可……也挺难过的。
从前眼巴巴疼着她,宠着她的人,现在说跟她相处有压力,有负担。
他并不开心。
“我很矛盾,我知道你对我好,也知道你是孩子的妈妈,我们或许一辈子都分隔不开,但是我真的很想脱离这些,去一些自己想过的日子,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次的综艺,我知道的太迟,我没想到你会在。”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
如果知道你在,我或许就不来了。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下,车内铺成安静,扁栀紧了紧手,一度看不清前面的路。
车子开到距离中医院不到一千米的距离处,扁栀将车子停到了路边。
周岁淮困惑的看向扁栀,才发现她的脸色很一片惨白。
周岁淮:“你……”
“没事,”扁栀紧了紧手,习惯性的将手伸进口袋里,默默的摸出了一根银针,“抱歉,你可以自己找辆车坐过去么?”
周岁淮没想过扁栀的反应会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