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不能宣之于口的人,她不能,也不敢。
怕一开了口,思念就会汹涌而出,而她,无力阻挡。
这一天开了口,扁栀便像着了魔,小心翼翼的从抽屉里拿出好久没戴了的细细链子,上头还有一个男士的戒指,她抓在手里一个下午了。
可没往脖子上挂。
说到底,两年之约,她失约了,她还记得,当初离开的时候,周岁淮其实也说了,他不等。
现在还恨她么?
恨吧。
她希望他恨她,这样,起码他们之间还有恨。
如果哪一天,恨都没有了,恐怕她也就彻底在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扁栀生日那天,整个毒蝎的人都玩疯了,扁栀也能出来喝几口,大家安静下来的时候,有人递了吉他过来起哄。
扁栀好久没弹了,坐在中心位置上,一边拨动琴弦,一边想那一年大雪,她在雪里给周岁淮跳了一支舞。
他挂着笑,这么多年了,她一直都记得那个笑容。
也凭借着脑子里那些记忆,一点点徒手,努力的从深渊里爬出来。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扁栀的情绪都很稳定。
可每每在她觉得自己可以自控时,病情又会反复,胸口处的伤也会偶尔跳出来给她一点不痛快。
不过好在这些持续的时间都不长,扁栀也有很强的自控力,加上给自己开的中药,日子不算难熬。
又是几个月后,扁栀已经愿意从毒蝎的基地里出来,去外头街上人多的地方走一走了,陪着扁妖妖跟孩子,出去吃一顿饭。
她还参加了当地的慈善活动,捐了很多钱,给好多孩子。
跟毒蝎人去登山,环岛骑车,被拉着去海边看一堆猛男脱光了留个裤衩在沙滩上晒太阳。
这个月,扁栀还收到了男孩递过来的示好礼物。
是一条绵软的红色围巾。
男孩子很干净,在登山的时候遇到的,一路都跟着扁栀,怕她体力不够,上不去,一路上非常贴心的提醒,见扁栀性格疏离,也始终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保护着。
登到山顶,毒蝎的车子来接时,那男孩拿着手机过来,腼腆的跟扁栀要电话号码。
说:“怕没机会,怕以后见不到,怕错过。”
扁栀看着他笑了笑说:“抱歉,我结婚了,我有先生了,你会遇到适合你的人,谢谢你的喜欢。”
回程的时候,毒蝎的人都在逗趣,说扁栀白白放走了这样好的艳遇。
扁栀坐在椅子上笑,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在醒过来的时候,车子停在毒蝎基地的门口,外头的天已经黑了,天空像是拉了一块巨大的幕布,上头繁星点缀。
她忽然很想周岁淮。
那种,克制不住,从骨子里钻出来的想,夜深了,脑子里胡思乱想的想法,几乎要冲破她所有的理智。
她知道,她终于骗不了自己了。
她真的,真的很想回去。
她想在回到周岁淮在的地方,想跟他说一声“对不起,”也想问问他:“我之前失约了,你还在等我么?可不可以别生气了,我用后半辈子补偿你,能不能再给我个跟你好的机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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