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扁栀这话,阮玲玉一口水差点被呛到。

她觉得天方夜谭。

不过还是笑着说,“宝贝,我知道你看好我,可是我现在什么角色啊,去林野的公司,给人扫厕所么?”

“林野的公司,别看艺人多,可要求也高,他们公司艺人非一线不要,你知道我现在几线么?”

扁栀看着她。

阮玲玉比了个手势。

扁栀:“八?”

阮玲玉笑了,嘴里咕哝着水,咕噜噜的,“前面添个十。”

“宝贝,十八线开外了。”

“林野的公司,我做梦都不敢想。”

“那可不是么?!”阮玲玉跟扁栀这里聊天呢,忽然,一个讨人厌的声音穿插了进来,阮玲玉当场翻了个白眼,程玉玉走了过来,嗤笑一声,仰着头,趾高气扬的看着阮玲玉一眼,而后,视线很轻蔑的扫了眼扁栀,“林野的公司,被说想进了,你提都不配提,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

“呦——我以为阮玲玉是去接谁呢,原来接你呢,”程玉玉说完阮玲玉还不够,开始说扁栀,扁栀被阮玲玉拉了一把,站到了她的身后,扁栀视线顿了一下,抬头只能看见阮玲玉的后背,程玉玉很嚣张,“我还以为,你又跟娱乐圈里头谁睡了,拉着人来片场当冤大头呢,哦,原来不是啊,拉了个女的来?”

程玉玉口吻轻视,“阮玲玉我发现你这个脑子挺清奇的,扁栀连周岁淮的前妻都称不上,你觉得,你找扁栀过来,有用么?你没瞧见周岁淮平日里对扁栀的态度吧?那可是避之不及呢,你这样,实在找不到公司,你再给我跪一个,我回头看看我们公司扫厕所的,还收人不,介绍你去啊。”

阮玲玉皱起眉头,冷冷看着程玉玉,“程玉玉,你做人别太过分!”

“过分?过分怎么了?你能拿我怎么样?”程玉玉笑着把手里的一杯水整个泼向阮玲玉,阮玲玉毫无防备,被狠狠泼了一身,她皱眉转头,看了眼扁栀,还问,“没泼到你吧,这女人疯子,你往后站一点,”

话音刚落,就听见程玉玉嗤笑了声,“你还有空管别人?我来找你,就是通知你!”程玉玉的音量再度拔高,为的就是叫在场的所有人听见,“剧组不要你了!带着你的东西,赶紧滚!”

阮玲玉愣住,都顾不上身上滴滴答答落下的水珠。

“你说滚就滚?!”阮玲玉说着话的时候,有些气弱,周围的人都在看戏,当年的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再一次上演,其实她心里明白,一定是程玉玉找了人,给她换下来了,她攥紧了拳头,失落感跟无能为力的感觉充斥全身。

她觉得她此刻像个小丑,周遭的眼神像是在凌迟她!

阮玲玉觉得自己可笑极了,还居然叫扁栀过来玩,如今,叫人看了戏,也还她丢了脸。

她刚要转头说“抱歉,”只感觉身后有只手攥住了她的手臂,指节有点凉,可攥住她的力道很坚定。

她被人拉着攥到了身后。

扁栀的身子很单薄,风一吹,风衣的衣角带着往后飘。

程玉玉双手环胸,看着扁栀,“怎么,你要替她出头?”

扁栀歪着头,表情很冷,眼神里带着冰,“娱乐圈里头,不是都讲究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么?这么不懂规矩?”

程玉玉被当众教育,她很不服气,“你以为你谁啊,教育我?!”

再说了。

跟阮玲玉这种货色,用得着留一线么?

她这种被压到底的人了,难道还有爬起来的机会?

扁栀笑了笑,“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这个地方,谁走,谁留,你说了不算。”

扁栀的音调不高,口吻冷也平,面对着程玉玉的咄咄逼人不卑不亢,后背挺的笔直。

阮玲玉脸上的水还没擦干净,她低着头,下巴滴滴答答,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讨论声都砸在她本就不多的自尊心上。

扁栀还站在她身前,她很瘦,比她还瘦,可也是她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七八年,第一次,出事了有人不是想避开瘟疫一行避开她。

她那么瘦,往前一站,都遮不住她。

居然要保护她。

阮玲玉心里觉得荒谬可笑的同时,心尖涌起一股子柔软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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