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栀被周岁淮牵着离开了包厢。
她一路上都在瞧周岁淮,他眼神很淡的看着前头的路,牵着她的手在不自知时逐渐用了力道,身上却依旧是随性的气质。
扁栀这才发现,周岁淮这几年,似乎变了挺多的。
比之前话少了,也不似从前那么皮了,在包厢里的时候,从容又淡然,像是对什么都不太在意。
下了楼,李坤已经开着车在门口等了,周岁淮却没急着上车,转头安静的看了她好几眼,然后才抬手拉高了她的围巾,遮挡住她的唇,轻声问,“走走么?”
扁栀:“好。”
周岁淮一手插兜,一手牵着扁栀,往前头走,身后的李坤打折照明灯,一路上不远不近的跟。
吃饭的酒店在一处僻静处,回去的路上要经过一片绿化很好的小树林,周岁淮牵着她,缓慢的走,扁栀偏头看着周岁淮,虽然她很高兴周岁淮在饭桌上的维护,可扁栀还是发现了周岁淮的反常。
她正要开口问,有人踏着急促的脚步声来。
两人转头看到了在冷风中飞快奔跑,头发散乱飞舞的余声声。
她带着浓烈的酒气跑到了两人跟前,带着急促的喘,因为刚刚哭过,眼底很红,在浓稠的夜色中,像个失心疯的疯子。
“周岁淮!我不服!”余声声开口就是这句话。
周岁淮压抑了一天的情绪,他的耐心都用尽了,这会儿气极反笑,扯唇的摸样很帅,但是也显得凉薄跟心狠。
他开口直接说:“不服去死!”
这很不周岁淮。
周岁淮从小就被教育待人待物要留余地,可现下,他一点余地,跟脸面都没给余声声留,他眼底的厌恶倾巢而出,他冷冷的看着余声声,“能滚吗?!”
是疑问句,但是带着冷厉,让人一听就知道,周岁淮生气了。
余声声没见过这样的周岁淮,她有点怕,也因为周岁淮狠心的话而伤心,眼眶里的泪一下子就涌出来,“岁淮,你……不能对我这么狠心,你,你明明也舍命救过我。”
余声声是想提醒周岁淮,她的命是周岁淮舍命救下来的,他有责任对她的余生负责。
可周岁淮却用一种极其陌生的眼神凉薄的看着她。
他反问了她一句:“所以我活该被你赖上?那你能去死吗?!”
今天周岁淮说了很多个死字,他是暴戾的,整个人都呈现鼎盛怒火,他脑子里装不下任何东西,他极其的恨,他恨透了自己!
他恨不得全世界都毁灭!
什么余声声,李声声,他多说一个字都觉得恶心!
扁栀看着此刻的周岁淮,心里却缓缓的升起一丝惊恐。
眼前几乎要失控的周岁淮,跟之前没有失忆的周岁淮躁郁症发作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