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xs</p>邵峰摩挲着手里的资料,不解地问道:
“按照他们极端谨慎的风格,这东西应该不会被留下来呀?你是怎么拿到的。”
维罗妮卡回答道:
“你说得没错,事发之后,老师所有的观测资料全部不翼而飞了。而那段时间所有人都忙着调查和处理后事去了,根本没有人想到,这位业余天文学家的观测发现才是要了他命的原因。我也是通过他的女儿才知道了这份资料留下来的原因。
那段时间老师痴迷于自己的发现,除了在学校上课,都一头闷在他自己的天文台里,也就没有时间亲自把这份资料邮寄给我。在出事的前一天,他把资料交给了自己的一个学生,让他帮忙邮寄。
但或许是上帝的旨意,那个学生当晚和几个同学偷摸去露营,喝醉了,把这事儿忘了。几个月之后再想起的时候,邮寄地址的纸条已经被弄丢了。那学生就把这份资料当作遗物,还给了老师的家人,后来才凭借着封面上留有我的名字辗转到了我的手里。”
陈飞宇回想起自己的经历,凝眉说道:
“看来用制造意外的手段来干掉某个人,还是他们的一贯作风了。也就是这件事情的发生,再加上对凌云塔系统的态度,让你觉察到发生在卢卡斯身上的事情,可能并不是一个意外,对吗?”
面对陈飞宇的问题,维罗妮卡双手合十,撑着鼻梁,豆大的眼泪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淌。麦克把手里的霰弹枪放到一边,坐到了维罗妮卡的身旁,他张开臂弯,将妻子揽入怀中,用手轻抚着妻子的手臂,低声说道:
“亲爱的,我们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上帝知道。”
陈飞宇和邵峰也感到了一丝伤感,他们从未见过这位鹰爪夫人如此脆弱的时候。维罗妮卡在丈夫的安慰下,极力压抑着悲愤的情绪,说道:
“老师的死和他留给我的信件让我和麦克都意识到,我们陷入的可能远远不是政治斗争那么简单的事情。于是我们制定了个周密的计划,冒着极大的风险,在他们定期为卢卡斯治病的时候,拿到了少量卢卡斯药物的样本.....”
说到这里的时候,维罗妮卡已经泣不成声。麦克轻抚着妻子的头发,接着说道:
“我们带着卢卡斯和那些样本,找到了我一个分子生物学方面的专家朋友。他在对卢卡斯的生物体样本和药物样本进行了分子层面的分析之后,结果显示卢卡斯的病是来自基因层面的,但我和维罗妮卡的家族史中从来没有过这种病。
我的朋友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从卢卡斯发病的年龄来看,不像是自然状态下的基因突变,而更像是一种我们尚未可知的手段人工干预的结果。他提出这个假设的依据就在卢卡斯的药物里,他说这看起来不像是一种治疗的药物,而是像一种解药。”
说到这里的时候,体壮如牛的麦克也难掩心头的悲伤,他用手捂着眼睛,轻轻地抽泣着。沉吟了好一阵之后,强撑着镇定继续说道:
“而且,我的朋友告诉我们,卢卡斯的D端粒长度远远小于同龄人,他从卢卡斯的生物体样本的药理过程中发现,这种药物在暂时修复他D的同时,会加速D端粒的脱落。
他说,按照卢卡斯D现在的端粒长度,最多能活到22岁。到时候什么药都救不了他了......哦!....我的上帝啊!”
麦克终于抑制不住心头的悲伤,失声痛哭了起来。陈飞宇也被夫妻俩悲凉的情绪所深深感染,他不敢想也不知道,如果是自己面对这样的事情,能怎么办。或许他会疯掉,或许他会亲手掐死道格,或许会拿着尖刀冲进林雨疏的办公室......
“那你们怎么办?”陈飞宇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用极低的声音问道。
就在这时,密密麻麻的货架后方传来了细微的响动。邵峰眉梢一沉,本能般地站起了身来,把手按在了腰间。而麦克和维罗妮卡都先是一怔,随后麦克语气温和地说道:
“你们出来吧,孩子们。”
两个约莫十岁的小女孩儿手里拿着玩具,从货架后方蹦蹦跳跳地跑了出来。
“爸爸,我们饿了。”
麦克站起身来,擦去泪痕,将两个小女孩儿一手一个搂在腰间,用父亲特有的温柔,说道:
“噢!我的小怪兽们又该吃肉了,让我们去看看都还剩下些什么!”
麦克向维罗妮卡递了一个眼神之后,父女三人其乐融融地向着货架后方走去。看到女儿们在父亲的腰间生龙活虎地蹬着腿,维罗妮卡的情绪也稳定了不少。等到完全听不到孩子们嬉戏的声音之后,她说道:
“你可以想象我们当时的愤怒,麦克甚至为道格准备了全套的刑具。在朋友的建议下,我们带切尔西和露娜去做了检测。在她们的D里也检测到了和卢卡斯一样基因缺陷的趋势。但朋友说,可能是因为干预的时间还不够长,D还能自我修复。
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还有她们,我们连意气用事的资格都没有。我们不能让卢卡斯继续吃着投毒者给予的解药,这是一场我们无法理解的阴谋,我们的软肋上被钉上了一根带着倒钩的尖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