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人类总是这样贪图虚假的快乐,逃避真实的痛苦。我时长走在街上,看到大屏幕上播放着广告,它们用吵闹的声音指导着你该过怎么样的生活,穿这样的衣服,背这样的包包,喝这样的酒,玩这样的游戏,听这样的音乐,吃这样的美食.那些东西就是无形的束缚衣,将精神病人们牢牢的束缚在里面。我也并不是替他们在考虑,那些千篇一律的人,都不过是毫无价值的数据洪流中一堆不起眼的数字而已,谁会在乎数据想什么呢?我只是害怕,当我这样一个正常人,在一堆不正常的人里面,你会天然的感到恐惧,《乌合之众》那本路边摊心理学杂志都说过,人类会为了安全感而趋同。这叫我感到害怕,我不想变成精神病患者。可我已经被精神病患者们包围了。你不知道,当我走进夜店,看到那些年轻人在斑斓诡谲的灯光和耳膜都能炸裂的音乐里摇晃,就像在目睹群魔乱舞,简直疯魔的像是某种宗教仪式。地铁上所有人都拿着手机戴着耳机,专注的看肥皂剧或者玩手机游戏,电视剧里的对白无聊极了,也能轻易的勾起笑容和眼泪。还有那些愚蠢的游戏,升级打怪,打怪升级,白天他们在办公室打工,晚上他们为游戏公司打工,实在叫人令人难以置信。我在街边经常能看到一群中年男子,他们在台下看着少女跳舞,会挥舞着荧光棒跟着她们一起跳,甚至比他们还要卖力。这样的表演我只有在精神病院才目睹过。我还看见一些综艺节目,他们用极端的表演来吸引大众的注意力,像是什么女人牵着一个模仿狗在街上爬的男人,询问路人什么反应;在玻璃管里吹活蝉,输的人会将活蝉吞下去;还有放屁挑战,朝一个嘉宾的屁X里塞爽身粉,然后让他对着另外一个嘉宾放屁,这样的举动.我想就连精神病患者都会觉得这群人是精神病。”西园寺红丸说,“以我在精神病院生活两年的经历明确的告诉你,精神病人比外面的人正常多了.”
“正常人用不正常的方式逃离不正常的生活,负负得正,没毛病。瞧,这才让我们这些人能成为愚蠢世界中的智者。”
“其实正常还是不正常没那么重要,这个世界已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精神病院。”西园寺红丸愁容满面的说,“我不同情他们,我只是可怜我自己,我只是希望我生活在一个正常的世界,我的周围实在太糟糕了,就像是老鼠乌托邦,像是个巨大的试验场,我厌恶被当成实验品的这种感觉。”
颜复宁耸了耸肩膀,“可这个世界也有很多美好的东西。”
“谁又不喜欢美好的东西呢?我也喜欢,只是我更迷恋在它最美的状态下摧毁它的那种失落和遗憾,就像是樱花,樱花在凋谢的时候是最美的这个世界确实有些美好的东西,可这个世界一点也不美好,它是腐烂的,即便有一些美好的东西,也是从腐烂尸体上长出来的花”
“所以你支持成默?”
“是啊!主要是他说过要调查有关天选者系统的秘密。我猜这个秘密足以毁灭整个世界。我好奇极了怎么能不支持他?”西园寺红丸神秘的微笑,“为了表达对他的支持,还给他准备了新年礼物,我想他应该很快就会收到了吧!”
“哦?”颜复宁饶有兴致的说,“那可是座火山啊,谁坐上去谁爆炸。只有成默这种时刻准备着爆炸的人,才会脑抽了似得坐上去。”
西园寺红丸的笑容在冰雨中格外灿烂,“我就是想要看到他爆炸啊!像烟花一样~反正不是他爆炸,就是这个世界爆炸!怎么都是我赢麻了!”
“哟?你也想看着他爆炸?”颜复宁也笑得真诚极了,他拍了拍西园寺红丸的肩膀说,“你这人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两个人身后再次响起了颜亦童的大喊:“谜语人滚出哥谭市!”
西园寺红丸注视着颜亦童大声回答道:“不!我喜欢哥谭市!那里才是正常人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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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默和雅典娜他们站在大殿门口,在他们面前是一排白色的玉石柱如同深入云端的参天古木,那夸张到可供高大进入的门洞开着,里面的景象一览无余。
四周静谧异常,只有风吹叶片的沙沙声响。一尘不染的花岗岩地面、刻着玄妙花纹的墙壁还有那些明亮崭新的装饰,毫不能给人以这里有人烟的假象,反而叫成默觉得荒芜和寂寥。但这荒芜与寂寥无损神庙的庄严和肃穆,它本身就与这些气质融洽,就像庄严和肃穆本身就该荒芜和寂寥。好似隐藏在名山大川人迹罕至之地的庙宇。
成默站在十多层楼高的屋檐下,凝视着雕刻着繁密文字样花纹的墙壁,深深的感觉到了广袤的威严与神秘,在沁凉的月光下它们给人一种簇新的感觉,像是冻结在了漫长岁月中的某一个时间段,又像是被强大的力量给封印在这里。
震撼中成默和雅典娜他们一起走进了空旷的神庙大殿中,他们不约而同的做着抬头仰望的动作,不仅是他,其他人大概从未曾看见过如此高大威严的室内雕像,那尊天使雕像有四五十米高,半展着宽阔银亮的黑色羽翼,矗立在燃着油灯的神庙中,头戴金冠,低眉持剑,神态悲悯。
在雕像背后还有一扇窗户,月光从窗户里撒了进来,一盏盏油灯在冰冷光洁的大理石上跳动,火光与月光同时映照着雕像,叫人仿佛能听到悠扬遥远的福音颂歌。
“这是谁?”希施问。
“尼布甲尼撒?”阿米迪欧也很疑惑。
“路西法。”零号回答道,“他,自天而降,带来黎明。”
成默想起了自己在“阿斯加德遗迹之地”里见过的恶魔阿尔康,在諾诗缇派别中,恶魔阿尔康就是赫尔墨斯,同时它还是六翼天使七音蛇。而他们则都听命与路西法,也就是撒旦。
“wow!”阿米迪欧耸了耸肩膀,饶有兴致的问:“你们黑死病真信仰路西法啊?”
“信仰路西法又有什么关系呢?”
寂静中响起了一个柔媚和煦的声音,那声音像是一阵温暖而缓慢的春风,从油灯照亮不了的大殿深处吹了出来。
成默循声望去,只见大殿右侧的黑暗中亮着一盏隐约的灯火,在灯火的颤动中,一个人的轮廓从朦胧到清晰,像是从黑色的雾气中缓缓的走出来,又像是暗暮如潮水般退却,露出了她艳丽又诡异的真容。
几个人全都屏住了呼吸,凝视着那人手挑一盏宫灯,向着成默他们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尽管没见她有太多的动作,只是细细的扭动着腰肢,也叫人心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妖娆阴翳之感。那木屐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回荡,如同节奏悠长的梆子声,一下又一下的敲在众人的心上。待她逐渐走近,细看又叫人心头发颤,宫灯映照着那张惨白的面具,一头乌黑的头发披散在红色华服上,像是散落在殷红的血泊之中,如果不是她头上还戴着一枚金灿灿的发饰,就跟鬼片中的红衣女鬼一模一样。
阿米迪欧注视着对方像是陷入了迷梦,喃喃自语的说:“这是那个国家的服饰?丽虹还是夏国?真是叫人不寒而栗的美!”
成默倒是清楚,低声解释道:“这是丽虹能剧中的装束,她戴着的面具是‘万媚’面具,源自‘更胜百媚千娇’,象征着已经变成了美丽女子的恶魔。”
那戴着“万媚”面具的女子停住脚步,扭头看了成默一眼,幽深而玄寂,随即她又看向了阿米迪欧,用一种抑扬顿挫的拖腔说:“这位客人,这世界上谁能分清楚天堂、人间、地狱之别?”
这种语调与英文碰撞产生了一种特殊的韵味,有点类似歌剧中的念白,但不似歌剧那般高亢嘹亮,而是婉转而压抑。
阿米迪欧思忖了一下,站得笔挺,右手放在胸前,摆足了贵族仪态才认真的回答道:“心中有信仰,自然能分清楚。”
“那客人可曾分清楚,此处是天堂还是地狱?”
阿米迪欧摇了摇头说:“当然不是。”顿了一下他才严肃的说,“只有那公义、和平、并圣灵中的喜乐常存的世界,才是人类恒久的福乐圣地,是我们新的耶路撒冷。”
女子抬起左手,宽大的广袖沿着白皙透明柔若无骨的细长手指滑到了手腕处,那堪比水晶的玉掌掩住了面具上水彩描绘的唇,发出幽幽的笑声,“所以客人所认为的天堂就是康密里森社会?”
这不经意的动作让那张诡谲的面具活了起来,就连成默也仿佛看到了一张羞涩的绝美面孔,这种想象比真实更为诱人,像是隔着一层若隐若现的白纱窥探另外一侧素未谋面的玉人,在没有掀开白纱之前,她是永远的心颤与悸动。就像是网恋,又或者说开盲盒,对未知的期待永远是勾魂的X药。
也不知道阿米迪欧是看呆了,还是无言以对,半晌说不出话来,在静默中隔了许久,才像是回过神来说道:“好像还真是。”
“那客人为何不信仰卡尔·海因里希?”女子悠悠的问。
希施偷笑,“叫一个封建旧贵族信仰卡尔·海因里希?那还不如叫他信仰路西法。”
阿米迪欧叹了口气说:“我说不过两位。心甘情愿的说不过。”
“食用了智慧果并不是不可赦的罪,对吗?”女子说。
阿米迪欧点头,“哦~那是当然。”
女子放下掩唇的手,转头看向其他人,松开握着挂着宫灯的天灯杆,那宫灯就幽幽的浮在了半空中,女子将双手放在腰间,仪态万千的稍稍鞠了一躬,柔柔的说道:“怠慢各位了。”随即她又优雅的直起身子问,“不知各位想要去往何处?”
众人都看向了成默,成默便回答道:“伊甸园。”
“诸位想要见尼布甲尼撒大人吗?”
成默点头说道:“是的。”
女子抬手重新握住天灯杆,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那就请诸位跟我来。”
“去哪里?”成默问。
女子看向了成默回答道:“去往官能剧院。”
成默凝视着那张比雪还要白的面具上呈现出的是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表情,像是微笑,又像是如泣如诉。联想到“官能剧院”他恍惚了一下,女子就已经转身,提着宫灯向着大殿的右侧慢慢悠悠的走去,那边隐藏于雕塑的侧背后,没有灯光,只有深渊般的黑色。
一行人互相看了看,跟上了提着宫灯的女子。
悬在前方的宫灯散发着微微的光晕,在花岗岩地板上倒映出一个像是蒲公英的光球,女子一袭猩红的长袍在如墨的黑暗中醒目极了,就像是一幅意境幽寂的水墨画,她的周围被涂满了厚重的墨汁,只有一点灯光和她红色的裙摆如浓烟刺目的血色,尽管红色的丝质长袍分外宽大,一点也不修身,却莫名的充满了妖异的魅惑,尤其是那几乎拖地的乌黑长发,在白色樱花暗纹腰封处还束着一个金色的发箍,长发随着鼓点般的木屐声摇晃,在成默眼中如长发、裙摆和腰肢都如同柳条般在随风轻摆,他仿佛能若隐若现的窥探到那红色丝质华服下动人心魄的曲线。惊悸中又凸显出美轮美奂的梦幻感。就像一个危险的绝色女妖正引诱你堕入黑暗。
成默警惕心十足,他将视线挪到那盏画着樱花的白纸宫灯上,也不知道是灯光太微弱,还是他们走的地方太过空旷,总之他根本看不到边际,像是正行走在茫茫的深海中。
跟随女子走了须臾,成默开口问道:“请问您是瓦沙克魔神吗?”顿了一下他又说,“如果不方便回答可以不用回答。”
女子稍稍回头,露出了侧脸,那黑洞洞的瞳孔也像是偏到了眼角,说不出的诡异,她微笑着说道:“妾身正是。”
成默其实没有能从那张面具中阅读出微笑,偏偏心中生出了她在微笑的感觉,他心中讶异,又问道:“瓦沙克魔神,能告诉我们官能剧院是做什么的地方吗?”
“既然叫做剧院,顾名思义自然是看戏的地方。”
“只是看戏?”
瓦沙克魔神点头说:“只是看戏。”
成默说道:“我还以为会像是理性广场一样,是一种关卡。至少从字面上我可以这么理解,理性和官能,其实是某种对立起来的东西。”
“请问客人在理性广场遇到了什么?”
“圣光和神罚之鞭”成默说,“很多。”
“啊~”瓦沙克魔神掩嘴做惊讶状,“客人真了不起呢!竟然凭借本体就能通关圣光和神罚之鞭.”
成默不动声色的说:“主要是我的同伴们厉害。”他突然意识到阿米迪欧和希施两个冤家竟然一直没有吵架,他回头,身后空无一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不动声色的问,“那么官能剧院有该是怎么样的考验?让我进入梦中接受各种美好的官能刺激然后沉溺?”
“客人实在是太聪明了,难怪能通过理性广场。”
“这并不难猜。”成默说,“就是不知道万一在梦中醒不来会怎么样?”
“那当然会一直享受甜美的梦啊!”
“听起来不算糟糕。”
“但是在梦中也是会死的哦。”瓦沙克用一种满心憧憬的语气柔声说,“会在万分甜美的最高潮死去,就像戏剧一样,人生能像戏剧一样传奇,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吗?”
“是不是只要不要沉溺进去,就不会有事?”
就在这时瓦沙克魔神转身叹息了一声说道:“客人的朋友确实很厉害。”
成默停住了脚步,看向了瓦沙克魔神。
忽然间,一道银亮的刀光破开了黑暗,雅典娜从那道如门缝透光般的光亮里走了进来,她抬剑指向了瓦沙克魔神,二话不说就是一刀,刀光如电。
瓦沙克魔神急退,却没有完全躲过那快捷的一刀,脸上的“万媚”面具从中间裂成了两半,如轻盈的叶片一般在空中飘飞。
成默惊鸿一瞥间,只觉得瓦沙克魔神面具下的脸庞白皙如玉,长相极为温婉且艳丽,还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惜瓦沙克魔神闪避的速度着实太快,他没有能看清楚瓦沙克魔神的相貌,对方就瞬间消失在黑暗中,只剩下那盏宫灯还悬在半空中。
雅典娜手持柏修斯站在了成默的身边,虚空中飘荡起了瓦沙克魔神鬼魅般的声音。
“两位客人,可以各自随便选一间房间进入,当看完一部戏,并回答出三个问题,就能离开官能剧院了。”
成默虚了下眼睛,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雅典娜回应道:“应该是某种空间技能。”
这时候两人眼前那盏悬在黑暗虚空中的宫灯燃烧了起来,那火越烧越大,而黑暗就像是一张黑色的纸,渐渐的烧成了灰烬,周围逐渐明亮了起来,一个亮着灯的日式长廊凭空在火焰的燃烧中延伸,一直延伸到成默的脚下。
等火焰燃尽,他和雅典娜就这样踩在了榻榻米一样的走廊上。成默向前看去,这走廊似乎没有尽头,有着数不清挂着铭牌的房间,他向左侧望去,木质得铭牌上用日文写着“不知火”,门把手还挂着“无人”的木牌子。他扭头向右,右侧房间的门牌声写着“半夏”,右前方的房间写着“花鳥風月”,把手挂着的牌子上是“有人”。
“怎么办?”雅典娜问。
“既然只是看戏,随便选间房间进去看就是。”
雅典娜点头,“你先找间房间,我在门口保护你。”
“不用担心我既然尼布甲尼撒大人设置了奇怪的考验,那这就不是拒绝而是邀请。”成默微笑了一下说,“致命的邀请.”
(还有大约一万五千字的存稿,修改完毕发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