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走了,珍娜。”这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我爱你,爸爸。”
“快上来,乖女儿。”
吉安娜带着无限的憧憬和喜悦的泪水冲向了这个中年男人,期望能投入他的怀抱,然而等到她靠近,迎接她的却是冰冷的海风。
“不,不!不要走!”吉安娜尖叫着从这个梦中惊醒,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法袍早就被泪水完全浸湿了。
甲板上,冰冷的寒风凄厉地呼啸着,仿佛是吉安娜内心深处的哀嚎在现实世界的投影。
在半睡半醒之中,吉安娜痛苦地挣扎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微弱的光线终于出现在了甲板上,也轻轻地泼洒在她已经略显苍白的脸上。她坐了起来,在清晨的冰冷空气中不禁裹紧了自己的法袍,但湿湿的法袍却让她感到更加的冰冷。
她静静地等待着东方的太阳缓缓地升起。不一会儿,橙色的椭圆形轮廓裹挟着若隐若现的日晕,在东方完全脱离了海平面的桎梏,在空中越升越高。
在太阳升上高空的时候,吉安娜终于看见了东边的陆地,以及一座高大的城堡。她知道,这是位于德鲁斯瓦的维克雷斯城堡。这说明,伯拉勒斯已经不远了。
一会儿后,吉安娜终于踏上了故乡的土地。不过,和以前不同,这一次可不会再有人来欢迎她的归来了。
几名骑着马的卫兵冷冷地注视着她,“你就是‘大海的女儿’?”
吉安娜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他们的态度,她平静地回答道,“是我,吉安娜·普罗德摩尔。”
一名卫兵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冷笑,“你恐怕不配姓普罗德摩尔,大海的女儿。我们会把你交给凯瑟琳夫人处理,你必须要向她坦白你对库尔提拉斯犯下的罪行。”
“我......我没有意见。”
骑兵们立刻缴走了吉安娜背上的法杖,为首的一个高喊着,“让路,危险的囚犯正在通过!”
四周的居民早就知道了她会在今天回到这里,全都在窃窃私语。
以前,她是库尔提拉斯的骄傲;但现在,伯拉勒斯的人们却都将她视作罪犯。
他们都知道,海军上将的女儿背叛了海军上将,库尔提拉斯的王女背叛了库尔提拉斯的第一舰队!
不,凭什么说她的普罗德摩尔家族的女儿?普罗德摩尔家族代代忠勇,辈辈英烈,他们怎么可能会生出一个这样的女儿?
很明显,吉安娜既不是普罗德摩尔的女儿,也不是库尔提拉斯的公主——实际上,她是大海的女儿,就像大海一样喜怒无常!
只有在她高兴或是平静的时候,她才会给库尔提拉斯带来美好的祝福;一旦她内心泛起了邪念,她就会用自己的神力,给海国带来无穷无尽的灾难!
“妈妈,那位女士是谁?”一个稚嫩的童声问道。
“快,别看她了,我们回家,马上!”一旁的妇女像躲瘟神一样,抱起自己的孩子立刻逃离。
吉安娜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突然,街边一个小孩子唱起了儿歌,这首儿歌的旋律吉安娜感到非常熟悉,但比她记忆中的那一首要更加凄婉、更加悲凉,而且歌词也完全不同。
“小心,小心,那大海的女儿。你听,他在呼喊。海风扬起那心碎的话语,随风而去,沉落海底......”
这个小孩子并不知道为什么这首儿歌突然就在伯拉勒斯广为传唱了,她也不知道“大海的女儿”说的是谁,究竟是在赞美她还是讽刺她——这个小孩子只是单纯地在跟风哼唱。
“小心,是‘大海的女儿’!”
“啊!她回来杀我们了!”(PS:我劝你少说两句,说不定一言成谶了呢?)
“快跑啊,逃命要紧!”
“叛徒!”
“走狗!”
吉安娜默默地承受着人们对她袖手旁观的指控。
终于,她抵达了普罗德摩尔要塞的正门。她的母亲凯瑟琳,还有肥胖的普里西拉阿姨已经在这里等候她多时了。
“你回来干什么?你还有脸回来?”
(PS:你回来干什么,我的女儿?继承你,母亲。)
吉安娜低下了头,她的声音断断续续,还带着一些啜泣声。“我是来......送回父亲的遗物的。”
“叛徒!”普里西拉女士忍不住了,她愤怒地叫喊道,“你害死了上将,害死了我的丈夫,害死了无数的库尔提拉斯人!”
凯瑟琳挥了挥手,示意让普里西拉·艾什凡冷静一下,“我必须维护法律的尊严。吉安娜,你愿意服从祖国对你的判决吗?”
吉安娜深吸了一口气,“我接受库尔提拉斯的判决。”
“普里西拉,根据亲属回避的法律原则,你来审判吧。她随你处置。”凯瑟琳扔下了一句话,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