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时琛伫立在病床旁,眼睛里如同下了墨雨,愈发湛黑浓稠。
“想让女人回到他的身边,连放低姿态求爱都做不到,只会把她逼得为了家族的负担而忙碌焦灼,白天不停歇,晚上辗转难眠,整个人绷成了弓。”
温寒烨一只手插入了长裤裤兜中,看了眼还在沉睡的温薏,唇上挑出浅薄讥诮的弧度,懒散淡漠的继续道,“到此为止了,反正我爹也上了年纪,现在不退,过几年也该退下来带我妈去享清福,早个几年也没所谓,我么就更无所谓了,即便没了温家我也养得起我女人,我妹婚前从你那里受的委屈,还能当是她识人不清又一意孤行”
注意到对面男人微微变了的脸色,温寒烨唇角的弧度更深,也更冷了,“可是现在,她谁也不欠,尤其是不欠你,你要继续对付温家也随便你,但别再妄想利用这样的方式欺负她了。”
最后,他收敛了没有温度的笑意,“谢谢墨公子专门送薏儿来医院,不过已经没你的事了,医生也说了她需要休息,请吧。”
他做了个手势,指向门外,意思是什么,再明显不过了。
墨时琛看着病床上病弱的脸。
他还是走了。
站在门口正准备去拉门把时,又听身后的人说话,“你总是意识到不到自己对她的伤害,就像这次一样,而这对她而言,只是无数次中的一次。”
温寒烨目送墨时琛离开的背影,刚收回视线转头,就撞上温薏黑漆漆又没什么精神的眼睛,“哥。”
他挑眉,“都听到了?”
“你不应跟他那么说咳咳,他那个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温寒烨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想抽烟又想起这是病房,烦躁的一皱眉,然后瞥她一眼,不在意的道,“随便他,难不成你打算被他欺负一辈子?”
温薏声音很平静,只是比平常虚和哑,“没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我比很多女人都过得好,他也不过是凉薄自我了点,也没对我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温寒烨却是一副不再多谈的架势,“就这么决定了,你以后不用再搭理他,你是温家的千金,不是那些需要牺牲自己交换利益前途的家族大小姐,何况我们家就这么几口人,家族都算不上,其他人的死活就更不关你的事了。”
温薏怔怔的,“可是如果不是我,我们家根本就不会遇到这些”
“谁知道,”温寒烨清清淡淡的道,“谁都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你没有,我也没有,就算当初你没嫁给墨时琛,即便你嫁的是爸妈安排的男人,谁又能保证他一定会比墨时琛好?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样子,哪怕是生他养他的父母也未必能清楚彻底的了解,何况是不相干的,只能看到表皮的旁人。”
“所以,薏儿,这不是你的错,错也是墨时琛一个人的错,没有人会怪你,你也不用怪你自己。”
那男人今天的这些作为,谁料到了?
回到十年前,他们谁也看不出,当初温父温母不愿温薏嫁入劳伦斯家族,也不是因为墨时琛这个人如何,只是觉得两家实力略有悬殊,劳伦斯本人就够强势的了,怕温薏会吃亏。
至于墨时琛本人,他是看不出什么问题的,既不纨绔,也没做过出什么惹人非议品行不端的事情,连私生活也就use那一个正式公开过的女朋友为人所周知,在上流社会已经算是简单干净了。
温薏转过脸,看着坐在椅子里的自己的哥哥,久久没有说话,面色苍白迷茫,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