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富这般直言,自有好汉暗中赞同,然亦有听不懂其言者。那李逵就是其中一个,竟从人群之中闯将出来,使那醋钵般拳头却欲往朱富身上砸将去。戴宗立时上前将李逵拳头握住,并摇了摇头。李逵在这梁山上只最听得宋江与戴宗之言,但见戴宗不让自己动手使粗,且停将住。
晁盖听了朱富这般言语,想必是开始深思自责。这朱家两兄弟不容易,夹于这等复杂关系之中,能让山寨这般掩住矛盾亦属不易。而晁盖只因自责过甚,竟一时不曾开得半言。
朱明见此场面尴尬,忙上前圆劝道:“以前非人之过,只是时代变迁,思想变迁而已。这各类条令亦随时间、环境而变。明日正可改进,让朱家二位哥哥不再为难让天王哥哥能依法制寨。今日暂且一切从宽,从明日新秩序出来,当说一不二。不知诸位哥哥同意我的看法否?”
鲁智深听完,却是第一个支持叫好道:“朱兄弟之言听不甚懂,但让洒家心服。当年五台山文殊寺犯戒之时,也屡累赵员外及恩师智真禅师。如今洒家在这山寨,必是第一个遵守山寨法令之人。”
其余众兄弟如林冲、武松等皆应鲁智深之言,支持朱明这番言语。晁盖亦去除这番尴尬,不再追究朱贵、朱富之祸,对那花荣连问都不曾问,即唤众人散去,只是独将朱明、宋江、吴用、卢俊义留下。
晁盖见只剩被自己留下这几人后,忙让朱明取了三本小册子递于宋江、卢俊义、吴用三人看来。
朱明道:“这是我按天王哥哥意思编写的梁山新秩序,并由圣手书生萧让哥哥刻字,使那玉臂匠金大坚修刻而成。已印得三十六本,先分拨于各部正头领,再由正头领向副头领及军士宣贯。还请几位哥哥今夜先行一观。”
宋江笑道:“这朱明兄弟颇有我刚入山寨即将聚义厅改为忠义堂的风范。既是已与天王哥哥定过,我等何敢干预?”言罢,将这小册放下,并与那吴用拂袖而去。这就是第一次给晁盖使脸色看。
晁盖、朱明此番如此做来,亦是为改去宋江先前一些拉帮结派的陋习。纵使侵犯到宋江的利益,晁盖亦不为害怕,毕竟梁山并非猪狗之徒,尚知对错。
第二日,梁山共计一百单九位好汉,由朱明唱响这梁山新秩序共计一十四条禁令及相关惩罚内容。此时,紫髯伯皇甫端还未来山寨入伙,而晁盖又借朱明之福躲过曾头市箭射之险,且多了朱明上山,故为一百单九位好汉。彼时还会有数位好汉上山。当然这是后话。
梁山新秩序第一禁令:禁止梁山诸人滥杀无辜。但有发现者,应受山寨斩刑第二禁令:禁止梁山诸人相互残杀。但有发现者,应受山寨斩刑第三禁令:禁止梁山诸人女。但有发现者,应受山寨斩刑第四禁令:禁止梁山诸人弑父杀妻害子。但有发现者,应受山寨斩刑第五禁令:禁止梁山诸人行那通奸暗沟之事。但有发现者,应受山寨斩刑第六禁令:禁止梁山诸人背叛山寨反投敌营。但有发现者,应受山寨斩刑第七禁令:禁止梁山诸人战时私逃离阵。但有发现者,应受山寨斩刑第八禁令:禁止梁山诸人战时不遵军令。但有发现者,应受山寨斩刑第九禁令:禁止梁山诸人私泄山寨机密。但有发现者,应受脊杖一百第十禁令:禁止梁山诸人仗势欺人。但有发现者,应受脊杖一百第十一禁令:禁止梁山诸人贪墨山寨钱帛。但有发现者,应受脊杖一百第十二禁令:禁止梁山诸人营私舞弊、执法不严。但有发现者,应受脊杖一百第十三禁令:禁止梁山诸人私下山寨。但有发现者,应受脊杖二十第十四禁令:禁止梁山诸人偷盗抢掠。但有发现者,应受脊杖二十。
另有朱明编写的新秩序附接文令五条:一、但凡山寨诸人有背妻之行,女子者可休夫另嫁二、但凡山寨诸人废除等级,人皆平等,各司其职三、联合一切可联合之义军势力,打击宋廷,抗击外辽、西夏、女真及扰乱九州者四、善恶分明,锄强扶弱,保境安民五、力争创建梁山天国朝廷。
朱明将十四条禁令及五路宣言唱完,晁盖即向山寨众兄弟拱手赔罪道:“我虽为一寨之主,然早已犯了第十二条禁令营私舞弊,执法不严。先是默准一清真人自由进出山寨而无视山寨纪律,后则纵容部分兄弟违了山寨禁令。在新令推出之前,一切罪责在我。既已犯令,该领受这一百脊杖。”
众好汉闻得晁盖之言,尽相来劝。然晁盖只是不听。
朱明道:“汉末曹操出征乌桓,先有严令,马踏百姓青苗者,立即枭首。恰巧曹操坐下马受惊,踩踏百姓水田无数。曹操欲挥剑自刎,以明正典刑,却被谋士劝止。那谋士提出让曹操削发代首之策。曹操引用此策,割弃半缕头发权作斩首。今日,天王哥哥应效仿前例,将身披之外袍缚于木凳之上,即以丈击百下来替脊杖,正所谓以衣待身。”
“好一个以衣待身!此法甚好!”那小旋风柴进却是大赞朱明机智。
梁山诸好汉皆以此法精妙而呼。晁盖自是以衣待身立威于山寨之间。
新秩序已颁至全寨,各令严明,山寨纪律立时好转。就连那养尊处优的公孙胜亦收敛甚多,为防自己思母心切而私偷下山,却将老母接上山寨,早晚伺候。只是扈三娘与那王英感情诸般破裂,又是王英有负在先,这扈三娘即与王英去了夫妻关系。王英虽心中难舍,无奈秩序在前,亦只得认命。如此一来,山寨又迎来昔日火并王伦后的那般好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