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本欲打虎受赏,然错估了虎之数量,险遭虎口,幸有梁山好汉相救。如今五位好汉且立于林中,又有燕青引弩而射。朱明无武傍身却倚于燕青四人身后大树之上。燕青见虎扑来,又连发三矢竟让白虎皆躲开去。燕青大惊道:“这畜生左眼已失,靠右眼观察。我以左后方引射,这畜生在此视觉死角处竟能闻风而闪,绝非一般兽类!”武松亦觉这白虎较之自己当年于景阳冈所毙之猛虎强于千万倍不止。那白虎冲将上来,虎爪疾挠而去却是向着燕青。燕青及时躲闪,而刘唐朴刀早至,刀刃竟被虎爪甲尖所夹,那白虎又吼将一声,早将刘唐那刀片掰断。刘唐擎那柄残刀却待砍将下来,又被那虎的一记爪击挠中肩膀。刘唐肩膊立现一道深深的爪痕,伴好些皮肉掉将下来。武松大怒,一记纵身跃上虎背,单手将那虎颈夹毛死死揪住,双腿猛夹虎肚,另一手挥拳往这畜生顶门一阵死捶。那畜生负痛,索性于地上横翻跟头,虎背早已压贴于地上,欲将武松压住。幸得武松机敏,见势不对,及时从虎背上跃下。那畜生见武松从己背上跃离,犹自压了个空,又立起身来,并再一记扑要而去。董平见武松危险,疾旋短枪,那枪已旋向畜生肚皮。那畜生以爪往董平这枪上猛一挠去,却被董平枪上一股钻劲刺开了虎爪皮肉并那骨头。白虎痛吟一声,斜转身体,猛摆虎尾。虎尾重重刷将过来,被董平那套钻枪却是将虎尾皮肉亦挑将开来。却待白虎又再转身,董平又一记锁喉枪却是刺入虎首下颌处,再以力狂挑之。那虎伴一声惨吟,向一侧跌将而出,已无生还之理。
那汉看燕青这几人救了自己性命,还累得刘唐受了较重皮肉伤,心存感激,拱手谢道:“小可栾廷玉,谢过众英雄救命之恩。”
朱明一听,惊问道:“可是昔日祝家庄上都教师栾廷玉?”
那汉听朱明这一声问,也伴惊诧道:“还有人记得我这个祝家庄的没落教师,实乃难得!”
刘唐一旁听了,亦是仔细瞅得栾廷玉看了一回,倒回忆起当日协同梁山兄弟们斗战祝家庄之情景,还由病尉迟孙立定计假扮相助栾廷玉而后阵前倒戈险让栾廷玉丧命。而栾廷玉这样貌却是让刘唐记得分明。只是栾廷玉到不记得刘唐这般相貌,故而不曾起疑。宋江时常与人提起“只可惜了栾廷玉这条好汉”。如今好汉只在眼前,刘唐却是知朱明有心招揽,却是默不作声,但看朱明如何处理。
武松、董平却不知这其中往事,竟欲报自家名姓,却被朱明咳嗽一声阻将住。众人亦不知朱明作何想法,只知凭朱明那般本事自有一番道理,故皆不明言。
朱明笑道:“栾教师一身本领,实让我兄弟几人敬佩。我们本乃山东泰山人士,因在铅山州内做些贩枣营生,却不想消折了本钱。想就此回去老家,过些耕田种菜的日子。栾教师,若此番领得赏银,可否与我等同去泰山?”
栾廷玉一听朱明有心欲将打虎之功尽归于自己身上,却忙推却道:“岂敢领赏?若非众英雄出手相助,只怕我早已丧那虎口。这赏该分于你们才是!”
朱明道:“我等贫寒惯了,也留不住这些钱钞。只希望与栾教师交个朋友,日后可有一番照应。”
栾廷玉连连道谢,让猎户将两头猛虎用大棒、麻绳挑起,并那两名伤了性命的猎户尸首也由人抬着去往铅山州府衙门领赏。这一路上,栾廷玉看那伤重的刘唐亦有些面熟,只是记不起何时曾见过他面。
待栾廷玉走后,朱明却来为刘唐包扎伤口,竟被刘唐一掌推将开来。刘唐大声嗔怪朱明道:“栾廷玉这厮当年在祝家庄伤我多少兄弟?如今救他性命害我伤了这手臂,连赏银亦便宜于他。这番买卖若教天王哥哥知晓,定必震怒。”
燕青心细,先将朱明支开,然后来为刘唐治伤,并劝道:“刘唐哥哥,你也看到,南方方腊麾下几位好汉个个身怀绝技。待他击垮南方官军定会向北延伸,梁山亦是他要收保之对象。以晁盖哥哥之个性,岂会屈服?梁山兄弟必与他有番恶战。朱明兄弟亦是看栾廷玉手段非凡,想为天王哥哥纳之。再说祝家庄一战乃各为其主,若他不曾为祝家,我们兄弟岂非看他不上?况这些赏银怎值得兄弟之情,但多了栾廷玉这等高手来了梁山,我们兄弟阵营更加壮大。”
刘唐觉燕青言之有理,只是心中仍有些气堵道:“若那栾廷玉肯与我等同上梁山,自不会与他有那些计较。但此人不肯时,莫怪我朴刀无情。”
朱明听得刘唐之言,又凑上道:“据我所知,这铅山州知府并非良善之辈。此番栾廷玉携虎领赏只怕要吃些苦头了。若再救他第二次,谅他不会对我等死心塌地,投天王哥哥之事成矣!”朱明估计又是从现世的电视剧或是哪本野史上搞到这种不靠谱的情报,现在是当做赌注将这命运赌将起来。
刘唐还在气头上,心内却已赞同朱明做法,只是碍于先前面子依旧死撑,只待朱明巧做安排即可再赚一将入那梁山。
栾廷玉与一干猎户携虎来知府衙门。刚入府衙,护府的家将即将衙署之门关将起来。栾廷玉心内犯奇,依旧由人引着向前而走。岂料走至里间大院,那引路之人突转其身并将佩刀抽将而出,狰狞地望着栾廷玉道:“栾廷玉,今日你可跑不了了。”言罢,栾廷玉身后那群猎户亦将手中钢叉、弓箭对准他。“我为铅山州除却虎患,你等竟恩将仇报,欲将我如何?”栾廷玉却是瞠目望着诸人。
那铅山州知府突然从一间屋内出来,左右乃是本州兵马督监与州团练使相护。这知州大人似与栾廷玉颇熟,竟望着栾廷玉奸笑道:“你这厮来我铅山州,竟是如此与我相见。师爷起初报你名姓,我尚还以为是他人。只于一处窥得你真容,果乃本官旧仇之人。本以为昔日之仇不得报,今日教我遇上也是你命该有此一劫。”
知府这般言倒令栾廷玉忆起十数年前往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