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回 刘太尉逼**人毒 蔡太师误食慢药肴(1 / 1)

刘文旭但见宋江倒显得九分把握,自是大喜,且为宋江松了绑,又将两瓶药交予其手中。另使家仆奉上五百两纹银作为宋江之用,只看宋江手段便了。

再言那蔡京如今虽朝权在握,然听得梁山已现大势,心甚急之。且山东距河南只这般近,一旦梁山来犯,只怕这汴梁难免沦为晁盖之手。正烦恼间,早有下人报宋江来访。蔡京一听,自是大喜道:“还有一点救星,正应宋江身上。且让他入府来。”

宋江由下人迎入,见了蔡京,只顾下拜道:“太师,宋江这些日子身体偶感不适,却未曾来拜会,是宋江之过也。”

蔡京却是拉着宋江扯些家长,又命人弄上一桌筵席,还叫了歌舞助兴,请些美女侍婢相侍在侧。

宋江知自己因当初混迹于梁山,又晓梁山之事甚多,故而对于蔡京尚还有用。今日逢着这般筵席,宋江倒好行刘文旭交代之事。且就借着更衣小解之便,先退将去,又以来太师府极少而不识路为由一阵乱闯。太师府内仆夫等皆认得宋江,倒也不去阻拦,更不去搭理这等认贼作父之人。只这般倒更方便了宋江府内四处而走。只这般一路摸至膳堂内,正见大厨在堂内煎炸烹煮各类美食。堂内下人们但见是宋江前来,即问宋江缘何来此。宋江巧言道:“适才由一小童所引,入得府中解宇方便,待洗手后却不记得路,竟来至此地,还望见谅!”

下人们忙道:“宋虞侯,由小人们带你回那大厅吧!毕竟府大,来之少者必然忘路。”

宋江只将手于鼻边轻抚,假作肴香扑鼻,且低语道:“小可早间未曾进食,此时又嗅得这番菜香,且先让小可吃些小食以裹己腹。”

那下人倒是极懂规矩,知晓这上席之菜分上中下三品。上品菜肴以蔡太师为尊,除试毒者外,其余人皆不可先于太师前而尝下品菜乃为上中菜品伴口而食,徐以改味。若这般让宋江得以医得腹饿,却是怠慢了大厅内官居上三品的朝廷大员。只这中品菜不偏不倚正可让宋江这等品级官员试尝。

眼下上品菜最先准备,早已置于台上,准备使人端走。这是不能让宋江此时食用的。只待中品菜成,下人方即转身端来让宋江试吃一二。

宋江假作羞臊,且端了装盛着佳肴的小蝶去往僻静处假作朵颐,实则是暗将水银粉取将出,藏于手内。那小蝶类菜肴亦得尽入腹中,而后将小蝶贴近台上上品菜盘旁,早以妙手使那水银渗入上品菜盘之内,再以手推搡得菜盘几下。只这连番动作倒不曾让一个下人看到,倒也端的好手段。

下人且将掺了水银粉的上品菜端走,还得宋江一声大赞道:“小可不曾吃得这等没事,还多谢诸位好心。”

回至席上,宋江且安坐于下首,一直盯着蔡京,看其是否能误食水银之毒。

蔡京但见宋江望向自己,且也客气得一番道:“如今朝中仅以寥寥数人支撑。在外战将所倚者无非韩世忠、张叔夜、宗泽三将。宋虞侯当日以图献童贯。怎奈童贯不听虞侯之劝,竟惨遭横死。老夫亦深叹早先不曾重用于你,而让晁盖那厮成了气候。自明日起,你可去殿帅府任太尉一职,兴王者之师,灭尽天下反贼。”

厅上众人一听,却是劝道:“太师,宋虞侯虽有微功,然毕竟官阶甚小。如此由五品直升至一品,只怕于祖制不符。”

蔡京一听,怒道:“尊的哪家祖制?赵佶已被我废黜,只是还不曾去得帝号。在这里,新的祖制由老夫来定。何人还敢多言?”

众人听得蔡京之言,尽皆吓得不敢出声。

宋江亦是听得满心欢喜,再思自己已于上品菜中投毒,倒有些后悔。只因蔡京方才遂了自己一番宏愿,竟做得殿帅府太尉。其官爵必定让宋江扬名于天下,也给其同族挣得脸面。只是刘文旭逼自己所服之毒必要解除,唯有对不住这位抬举自己的老太师了。虽如此想,然表面功夫亦要做将出来,且下席向蔡京跪谢道:“些太师这等提携,宋江自当为太师披肝沥胆。”

席上陪饮之官员亦顺着蔡京之意,假意乐得一回。

下人且将佳肴奉上。第一道即是山河香煎鳄鱼肉,只要奉于太师品尝。这亦是宋江下得水银粉的上品菜肴。

蔡京心情畅快,且就于盘中连下得数筷,吃得尽兴,亦将药毒早渗入自己血肉之内。

宋江看了,不知又缘何暗中喜悦。喜得自是一月内蔡京必死,自己不但得刘文旭解药,还可去除这个在自己之上一番控制的障碍。且又恨着刘文旭对己变得这般毒辣,却是要待自己成了气候,必定报得此仇,斩杀了刘文旭泄愤。只不知宋江这番恶愿能否实现?

果然,蔡京于几日后即感头晕眼花,必是水银之毒发作。有御医来为蔡京诊视,待有结果之时,早已吓得战战兢兢。

蔡京膝下几位公子且问病情,那御医连声“饶命!”待蔡府一再强逼要道出病因时,御医且称蔡京已中慢药之毒,神仙难救。

蔡京亦晓自己这般病情,只怕活不过几日,却是又怒又怕。先将御医以胡诊乱言之罪斩杀,后再复找寻名医来视,皆得同一结果。蔡京既晓自己大限将至,心自悲哀数日。然身体每况愈下,越发沉重,又数伴昏迷。再过得几日,这老贼竟将一众儿孙女婿叫至,且将身后之事托付,并言道:“我已篡宋,却犯天怒。外人亦多骂我是乱臣贼子。我若就死,先前那些门生故吏必然疏远。加之还有如李纲、宿元景这等政敌必定要对蔡府加以打击。好在我早先留有一手,但见这宋江对我体现忠心,料不会假,故令他做得殿帅府太尉,并坐拥汴梁数十万禁军,可为你等依靠,方不致落魄。”

蔡京方才对家人之言乃出自肺腑。然论识人之明,只怕这块老姜还差了些。蔡府将遭灭顶之灾,且必应得宋江身上,此乃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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