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董岸君”只不遂汪埋国之意。汪埋国却是追问得几日,要知“董岸君”心中所想。未曾想,“董岸君”却将一惊人条件提将出,即是要汪埋国再写书信于蔡京。直至朝廷颁下恩旨,让占洪江入仕做官,方才能与汪埋国再兴那云雨之事。
汪埋国听得“董岸君”之言,却是万分惊诧。这昏官还以为董岸君乃占洪江之人。一时恼着占洪江这等狠角色,竟欲赌气将“董岸君”弃之不理。然这女子却有万种味道,没来由相拒。色字为先的荒唐节度使只为贪床笫之欢,竟再写书信于蔡京,少不得还要自行搭些钱钞孝敬,且让蔡京为占洪江真正谋个官做。
张伦环这边亦闻得“董岸君”为占洪江之事来赚汪埋国,心内更骂这女人。且自己为父亲求官之事,弄至千人来压,并不曾有“董岸君”这般效果。一时妒意再升,倒是又再思量得毒计出来。趁“董岸君”由节度使府邸出来,张伦环事先安排的马车早冲将出来。“董岸君”不及防备,早为马车所撞而亡。
那驾车之人乃汉阳军的一名马夫,只因家中孩子染了重病,无有钱钞取药,倒让张伦环发现。这女人自是想来利用,且使钱让那马夫买药救命。马夫自对张伦环感恩不尽。
张伦环亦是言道:“若要报恩,只为我做了一件事,就算两清。”
马夫虽然乃一粗人尔,然并非无有心计。但听得张伦环之言,却知其要己所做之事非奸即盗。然毕竟曾舍钱令自己孩儿捡得一条性命,倒也不能不舍弃些甚么,以此来换。故而,这马夫立时应承下来。
由节度使官邸出来,却有一处石阶所在。石阶倾斜并不太甚。在石阶之上尚有一处街市。本有护栏来围,防止马车等抢入出事。偏偏经连大雨,倒冲垮了那些保护。待至天晴,却要使人重新修整。
张伦环亦知,每日“董岸君”无论刮风下雨皆要由此处出气吐气一番。且暗中指使那马夫借马车事故来致“董岸君”死地。
偏偏汪埋国亦不曾顾及“董岸君”安全。让她出门却又不使人保护,以致那马夫借着大雨天气,趁那“董岸君”到此,将马车只这般弄将下来。自己不在车上,倒使得马匹并那车儿一起重压于“董岸君”身上。
“董岸君”遭逢此等大压,哪里还有得救,早已一命呜呼。
那马夫欲走,不知何处一枚石子远远打将来,正中其前额,亦令此人身亡。想来必是出自张伦环之手。只这般倒是做得天衣无缝。
占洪江将旧事讲于这里,李助却是打断其言道:“这个被车撞死的董岸君该是你送入节度使府的那个孤女吧?”
占洪江再笑道:“金剑先生果然高明!确实如此!”
“那真正的董岸君被你弄去了哪里?”李助又厉声问道。
占洪江继续回忆那段往事。
那孤女易容成董岸君样子前,倒还先勾搭上了节度使府的两管家,令他们将董岸君房门打开,并将董岸君弄晕,且由孤女为昏迷的董岸君易了容,令其变成他人模样,然后偷弄出府。由府外之人将董岸君弄至占家庄上。孤女则再易容成董岸君模样,在府中迷惑汪埋国。
李助听得这里,又按捺不住,且再喝问道:“你问的是董岸君可否遭你欺负?”
占洪江应道:“那贱人被我带回占家庄,仍不遂我愿。我早怒将起,且交由庄丁们自行发落。董岸君但见我庄内这些生男儿,犹恐受辱,早已咬舌自尽尔。至于什么汪埋国杀害董岸君,或是张伦环车撞董岸君,不过都是街巷胡言尔,皆出自我之妙手。”
“好个人面兽心之徒!若非有人最后告诉我,你这恶贼只怕还要逃过这一劫。”李助言罢,即回想先前自己破那张家庄又杀张伦环后即欲离开兴朱军这伤心地,却被一人暗中以石为掷,向自己暗打得招呼。那人即知占家庄早有高人在暗处盯着这一切,故只能这般与李助打招呼。李助倒是聪明,先于这庄外转了一回,又扫了数眼,但见无事,方再寻那暗掷石子之人。且于一处僻静地寻着那人,李助自是向那人问道:“有甚话要与我说?”
那人道:“小人乃河北人士,十几年前因投亲戚来了这占家庄。占家庄内之人行事实为歹毒,我自是看不下去。无奈寄人篱下,唯有眼不见为净。只是十年前,亲见一名叫做董岸君的女子被庄中二长老占洪江折磨致死。那女子甚为刚烈,倒是死得壮烈,令我佩服之至。今日逢得英雄来问旧事,即据实相告,亦算我这良心还未曾泯灭。”
李助再欲问时,那人却背中得一刃。李助不知刃从何来,且又寻个隐秘处且藏了自己行踪。
如今得知真相,李助岂可再行放过真正的罪魁祸首?且言道:“那告我实情之人定为你所杀。今日取你性命,乃为中原大地除害。被兴朱军这般袒护害人,终还难逃天下。”言罢,早擎剑从马背上跃将起,那脚直朝占洪江踢将来。
占洪江抬肘将李助那脚隔将开,欲使马奔,却感坐骑向下一沉,还听得一声惨嘶。却再看时,那马双蹄不知何时已为李助金剑斩将去。占洪江此时方见得李助身手,竟还伴得一阵,索性弃了战马,执定手中那柄金背刀要与李助步战。但见李助又将使剑,且先纵步而上,又一手扬起刀柄。李助再使得剑来,却是避了占洪江刀击。占洪江及时收刀,且使刀柄就于己之颈项而旋,挡开李助数记绝命杀着。
李助亦见占洪江越战越勇,却再使得巧技,那剑亦是再行加快。“额皮!”李助喊得一声,双腿急纵,疾速越过占洪江头颈,又避了他那旋刀之击,金剑只这般如光而闪,却是蹭着占洪江额上围转狠划得一记,早削去占洪江额上大块皮肉,还显出内中血骨来。占洪江痛得喝叫得一声,且勉强以刀杵地。李助还未罢休,又喊得一声道:“颊皮!”那剑只往占洪江双颊各点一着,又去得占洪江眼下皮肉半寸。“破嘴!”李助再使剑刺点占洪江上唇,并伴得一记斜挑,竟将占洪江上下双唇尽皆割将下来。
照李助这般弄来,占洪江少不得要受那金剑数割之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