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荣坤闻得驿官之言,却是大怒道:“你这学不熟的猪。本官见你乃贡院考试得前十名,方肯让你做个驿站官员,却还欲将你擢升为七品县令,不想你今日这般没大没小。且脱了官袍,摘了乌纱,待明日去常德军府衙听罪,少不得革了你职。”
那驿官倒也只得叹口气道:“做官难也!”言罢,即去了官袍、乌纱,只这般离将去。
陈荣坤却是使人端了那驿官的大碗,将这上好一碗鲜色香汤就于一处倒将去。
燕青正等得些时辰不见饭来,欲去催催。出得房门即看到一名州官正端着一碗好汤即将倒去,自是喝了一声道:“住手!如此佳肴美味,怎能让你等如此糟蹋?”
那州官不认得燕青,只观其一身普通巾裳,却不理睬,依旧将汤倒个尽罄。倒空后即又望着驿官问道:“你这驿官真是什么人都敢收留。却是从中得了多少好处?”
那驿官低声道:“陈大人,下官为人良善、清白。倘或真要加罪于我,纵使节度使那里不闻不问,然上朝的天子却不似那等昏庸之辈,定会将你们一网打尽。”
陈荣坤一听,怒极,且一脚踢向驿官。
燕青见了,立时引袖弩而射。那弩矢且射中陈荣坤裤腿带这贪官身体直往墙边而贯。弩矢入墙三分,即将陈荣坤连裤带人钉入墙上。只因燕青矢准,那矢只穿裤布却不曾沾上陈荣坤腿肉。
其余人等见陈荣坤被燕青这般作弄,尽皆怒起,然又恐燕青神矢会伤及自己,不敢硬拼,唯有向燕青乞饶道:“好汉,陈大人乃本城府尊,且莫要怪罪。”
驿官只因早就不想在此为官,倒也无惧,竟笑将起来道:“皆是有眼无珠之辈。当今御史台的三品带弩侍卫燕青燕大人也不认识,枉在官场混迹这许多年。”
众官闻得驿官之言,却是更加畏惧,尽皆伏地道:“恕我等有眼不识泰山。还望燕大人勿要见怪。”
那陈荣坤亦是闻得燕青大名,早已吓得战战兢兢道:“小人狗眼,不识真人。刚才那一矢射得好。还请大人将下官视作无物,就此放过。”
燕青早知陈荣坤何人,本想再行教训,奈何这些皆乃花荣手下官僚。若弄得狠些,只恐花荣面上亦不好过。想到这里,燕青且近得陈荣坤面前,替其将裤腿弩矢拔将出来。
陈荣坤虽由墙上得脱,然哪里还能立得稳?早瘫倒地上,不敢动弹。
燕青恼着陈荣坤先前之举,却是喝道:“湖南这里虽然物产殷实,然如此浪费实不应该。先前,我看得分明,你们倒也是一番好心,要本官与朱大人尝本处佳肴,然你所倒之肴即是我等所乐之处。偏偏要将这些佳肴倒去,拿去赠予穷人解馋,我亦不说甚么。刚才那等行径,实为不耻。纵使乃为我等考虑,然此举欠妥,亦非为官之人该做之事。我自当去花节度那里建议,罚你一年薪俸,看你日后还敢这般浪费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