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荣坤但见师爷回来,却是问道:“朱大人可与那美人儿同塌而眠?”
穆才答道:“不曾?”
陈荣坤闻得师爷之言,却是怒道:“却是为何?”
穆才即将所遇之事详实告于陈荣坤知晓。
陈荣坤且一巴掌向着穆才面颊扇将去,再骂道:“什么朱大人暗中吩咐,就是燕青一人独自做主。你平日里自称自己足智多谋,如今竟被一个带弩的武夫弄至无有主意。还真信朱明就这般荤腥不沾。”
穆才不敢多言,只是于一旁捂住被扇疼的面颊。
陈荣坤皱眉道:“酒色财气乃为官专属。且燕青还娶得名妓李师师为妻,亦是好色之人。此时如何却不为所动,还暗中助了朱明那愣头青一助。若要拉朱明下水,必须先将燕青除之。然燕青本事,我等尽晓,又何以能遂得我愿?真是难煞我也。”只这般感慨后,却看着师爷还杵在那里,又怒喝道:“你这等丢人现眼之徒,还杵在这里惹我厌烦,速速滚开,免我罚你。”
穆才哪里还敢留于此地,急急而走。
待那朱明醒来,燕青自将先前发生之事朱明知晓,并使得一指戳那朱明额头道:“今日若非我在,只怕你早与那风尘女子干些颠鸾倒凤的勾当了。”
朱明亦是忆起自己先前在官轿内把持不住之景,却是叹道:“官场有两字可套住全天下之人,即是下水。下水又伴得十分学问。一人下水,纵使只湿得半脚,亦为天下所弃。然众人皆下水,纵使湿及全身亦可无事。想这陈知府昨夜先使得美食相贿,今日还欲以重金之酒、先行结账等手段只要令我入觳。偏皆破得他诸般手段,他竟再使得美人计来。若非小乙哥在侧,只怕我就要辜负皇上一番栽培了。想他们一直在出手,而我却不能先行制裁他们。一为要查出桃源县县令李鸿烈之死,二亦是知晓这陈荣坤背后应还有一个或不止一个官居极品之人在后为其撑腰。”只这般按自己所言又细想了一回,凡三品以上官员皆由梁山结义兄弟担任,暗道还有一个昔日的结拜兄弟亦参与其中?若真是这般,怎生是好?
燕青知朱明所担心之事,却是安慰道:“兄弟勿忧!做事但凭良心而已。如今这常德军既然有异,不若先防他一防,暂不动他。待案情明了,且一并治罪便了。”
朱明笑道:“小乙哥深懂我心。且见招拆招吧!”言罢,自是前往常德军向陈荣坤要挟卷宗看来。
上朝办案有个规矩,一般小民或县令以下官员在本县有案,可由本县县令来审。若是县令及县令以上州府以下官员有案,唯知府衙门方能审理。这桃源县前县令李鸿烈遇袭身亡一案,自是由知府衙门亲自审理。陈荣坤审过些时日,不曾有半点头绪,才上报至节度使衙门。而案发现场及一些旁证早由师爷穆才记录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