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迷蚩令人取来些瓶罐之类,皆使砒霜灌入而装,就水而舀,使其稍作稀释,去了先前药色,又去得那番味道,方才渗入渭水河中。哈迷蚩显然是早有准备,只这般欲祸害朝天兵。一时间延绵一千七百多里渭河早已染尽砒霜、鸩药之毒。
想这渭河之水孕育陕西一方百姓,灌溉农田引水而入亦皆有此水之功。如今金邦这般使坏,倒还断了华夏之西一番生计。
金邦于夜里施放,自是备有自己由本邦异地所带之水供应全军。他们料定渭州城军民只怕因此水源而困,少不得全城将亡。
偏偏哥斡尔有个习惯,即是夜里亥时就寝,寅时即起,去往户外演习武艺。且这汉子一向一个水囊、一只竹筒不曾离身,却是取些清水自用。
渭州军营习惯,寅时两刻全军起帐,火头军取水做朝饭。
哥斡尔自是比之全军早了半个时辰,且就城中所引渭河入流至其内的小湖畔边练些拳脚。待耍了半刻时辰,且伴一阵口渴,遂去城内湖畔欲就取水而饮,却见湖水隐现些褐红之色。普通人肉眼自是难以看出,偏偏哥斡尔却是于大漠生活日久,对水质变化极为敏感。哥斡尔觉着不对,且取了样水盛于竹筒内,即去找卢俊义众人检视。
视之卢俊义刚起来,但见哥斡尔提个竹筒而至,忙问道:“何事?”
哥斡尔且将水与卢俊义看了,并向卢俊义要了银针插入水内,银针立时变黑。
卢俊义见了大惊,急令火头军停止取那渭州水源引入内湖之水,并令全城军民只得暂时用井水或取山中积雪充渴熬饭。
亦因此渭州自是挂起了免战牌,是要应付渭河停水一劫。不但渭州,渭水上下州府县城皆受令暂停乃用此河之水。
上朝军将皆骂金邦歹毒。
朱明亦是与安道全商议如何解此水之法。安道全毕竟受宋时医学之限,尚不得解毒之法。朱明则思量现世所学的化学反应来去毒。
这砒霜自有砷石等成分,安道全自是晓得,亦知些土方可解得小毒。然金邦所用剂量甚大,那些土方即使用之亦不得为用。只这般倒让安道全好生烦恼。
偏偏朱明在现世化学之中已知砒霜之毒乃用二硫基丙醇可作全解。即知解药为何,自能制之。朱明且命渭州染坊将染布之料悉数献出,用以提炼丙烯。宋时的渭州染坊所用染布颜料皆含丙烯成分。朱明且令水将颜料稀释,后再行蒸煮,那蒸汽再由器皿盛接,而后待其凝华存于阴冷处。只这般还嫌不足,朱明又使人将变至发酸的酒放入铅皿中煮沸,取其浓桨亦用器皿装盛。再将那颜料经过加工后的凝华成品与这浓桨相合,并就醋来调,形成油脂。还有一些西域原来此处的商贩,此时亦提供得些合成靴,也被朱明买将去,就此与所炼的那种怪油脂一起再行蒸炼,终成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