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朗那腿既被枪戳中,自是不得动弹。
卢俊义且将枪收回,并未再使枪捅刺,倒是怜惜哈朗这一代英雄。
哈朗亦知卢俊义本事,料不得脱,且挣得好大力气,端正坐起,两腿而盘,口中默念佛偈。
鲁智深于五台山做过比丘僧,听那哈朗所念无非舍凡尘、抛肉身之类,倒颇为敬重,亦随口道:“众生皆苦,及早升坛,可得大智慧!”
哈朗听得鲁智深禅语,心内似已豁达,且就含笑而坐,嘴角自有鲜血渗出。
卢俊义见哈朗稳坐而未动,嘴角渗血,却明白一些,自是疾步凑近,且以手探哈朗鼻息,却知哈朗已亡。卢俊义倒为此人嗟叹得一声。然这声嗟叹后,卢俊义亦觉先前哈朗降魔杵所怼之处疼痛难耐,竟站立不稳,伏于地上。
众将见卢俊义异样,皆惊得将卢俊义扶起,又着神医安道全诊视。
安道全稍作观察,即道:“卢枢密不过皮肉受挫,并未伤及筋骨。加之连番恶战,耗力较巨,故而难挡此痛。待我弄些药膏敷于卢枢密伤处,自是无妨。”言罢,即令药童弄了药膏,且涂于卢俊义伤处。
卢俊义肩胛处起先胀痛,待敷过药膏后即感清凉舒畅。
李助料卢俊义已无大碍,即问项充、鲍旭、李衮及蛮牌兵的烫伤伤势。
因这几将并些兵卒助武松打城,着了火矢,尽皆忍那烫伤之痛,以致伤情加重。
安道全闻李助有此问,即向着伤众人诊视得伤情,然后回李助之问道:“受烫伤的这些兄弟皆无有大碍,只需将养休息即可。”
李助听安道全之言,才稍稍宽慰,并令全军就于主城内休整。
陇土司闻得主城破,而国师哈朗亦已于阵前涅槃,料敌不过。本还欲拼死而战,然见顿珠其他子女尽皆不走,倒还顾及他们的生死,倒思量是否降顺。且仅两日,吐蕃正族已亡去大半儿女,倒让陇土司心感不安。左思右想,陇土司终要为正族考虑,乃使人写好降表,自是盖上土司大印,即着人将降书带去上朝军营。
时值卢俊义养伤,李助暂代大帅之职,故而迎入请降的吐蕃正族使者。待收得降书即让使者稍待,并使诸将前来一同商议。
朱明道:“吐蕃欲罢刀兵,且有意降顺我邦,该纳其降。若再兴刀兵,只怕天下尽责我上朝天邦。”
朱明此言一出,倒无何人反对。毕竟此番征战吐蕃,气候、环境等皆对汉邦将卒不利。且吐蕃愿降顺,该以诚心待之,而非赶尽杀绝。诸将皆有意罢去刀兵。
李助且替卢俊义写了回书,就使那吐蕃时臣将回书带回至陇土司那里。
陇看过李助回书,但见回书书曰:“吐蕃乃高山之邦,数百年与中原相好。又有东北金邦多番撺掇,才被蒙惑。如今土司既有意降顺我邦,上朝自不纠前日之过。土司陇就此可接于京兆府颐养天年,吐蕃自有朝堂之将负责驻守,以保千年太平。”陇看完回书,却是叹得一声道:“如今兵败,倒还让汉邦将己沦为人质留于京师。也罢,只要这方子民依旧安居乐业,我自无有所求。”陇土司到底贤明,且遂了上朝之愿,将那各城各司兵符及自己的土司玺印一并交出,并让李助前来宫城受降。
李助且代卢俊义主持一切事务,自是引了几将前去受降。李助于受降礼上接了陇土司交付之玺印并那兵符,自是客气一番。
陇土司亦就此去了正族数百年的统治之位,且与忠仆们并些子女一同随上朝军马而走,去往京兆府了此一生。
独这吐蕃公主顿珠早知上朝破了金邦,因心系完颜宗朝,故而向李助问道:“可知金邦七郎主完颜宗朝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