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杨悦夫妇知王彦心心中所想,却是于王彦心房外喊道:“攻寨之法已经想出,且请王先生安心,吃了饭食,再行休息,明日依计行事即可。”
这一着若搁于他人身上,只怕无用。然此时搁于王彦心身上,倒是恰到好处。王彦心乃知朱明素有大智谋,并非自己这等只能使些小计。且朱明夫妇那声喊真意并非哄骗自己出来休息、饮食,而是提醒自己,朱明亦可思出妙法。只有正常寝食,方能思出奇谋来。既深知朱明夫妇良苦用心,王彦心倒后悔先前那番不成熟举动,且将紧锁之门打开,只去那桌上将送来之饭食悉数吃个尽罄,后又上榻而眠。
朱明夫妇但见王彦心已领他二人之心,却是点了点头。
第二日,王彦心早早醒来,却去寻朱明要问今日定计如何。
杨悦正好由房内出来,却见王彦心急切样子,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只因昨夜朱明亦左右思量,却也不知该如何定计。
王彦心但见杨悦一脸为难之色,却是叹得一口气来。
再言陈欢于山寨内倒还过得安稳,早晚有人服侍,且有绿柳在侧,又不需亲自服侍楚觉就寝,倒还落得个逍遥自在。
只是留于山寨日久,倒有许多不安定因素。首先是吴用,倘或哪日吴用被楚觉提将出来,正与自己撞上。以吴用只能,能否及时反应?望见自己是否显出那惊诧表情来?
另外,饶嗣昌机智过人,陈欢在山寨少不得会被这个贼军师识破了身份。陈欢亦非坐以待毙之人,必不会傻到全要依靠王彦心的后着之计来行事。如今在陈欢心中又思量出一个计划来。她知道酆泰奉了皇命保护自己,且一直潜伏于寨外。
虽然寨中派出那些斥候,然以酆泰之能,断还不会让他们发现自己。
陈欢想就着寨中这些被劫掳来的妇人放出,倒可助福建官军一助。想到这里,陈欢且挑得一日楚觉心情甚好之时,即轻声言道:“寨主,你这些日子一直光顾我这里。那些被你囚着的姐妹却是十分可怜,不若放她们下山吧!”
楚觉道:“那些个妇人被劫来日久,早已习惯。且我从未亏待过她们。虽则将她们监禁于山洞内,然好食侍奉,倒比那被关押的上朝宰相自在许多。山寨多是无有家室的孤单汉子,我亦想为着这些兄弟谋些福利来。”
陈欢道:“寨主,内中有个小头领已有家室。只这些小卒亦多家中妇人相陪,剩余几个倒是不喜女人,这些我亦尽知。且那些妇人都是寨主宠爱过的,哪个兄弟还敢来享?寨主以此借口来敷衍于我,殊不知我心内有多难受。”
楚觉倒是早被陈欢撩得心痒,索性一声令下,竟欲将这些妇人悉数放将出来。
饶嗣昌听闻楚觉这一次又经不住陈欢撺掇而欲放了先前被掳劫之女子,立时反对道:“这些女子留于山寨数月。山寨兵力、布防以及火器等尽已让她们知晓。如今这般放他们下山,就不怕她们去往官府泄了山寨之秘吗?”
陈欢一旁道:“军师,纵观山寨各大小头领,独你还未有家室吧?难怪你不放这些姐妹下山。”
饶嗣昌一听,心内更怒,且言道:“寨主,自陈欢这贼婆娘上山,倒坏得诸多好事。先是那雪白马下山,今又有此一着,日后只怕……”
“住口!”楚觉早已为陈欢迷得五迷三道,哪里肯听饶嗣昌之言,却将饶嗣昌之言打断。
饶嗣昌只感一阵心寒,兀自叹得一口气来,并摆手道:“罢了!我也勿须恁多操心。只这般胡乱混些日子吧!”言罢即走,任其他兄弟相扯,只是不听。
这亦乃楚觉与饶嗣昌之间的第一次冲突。倒是陈欢这般好手段,弄至寨主与军师不和。
楚觉一时为色所迷,又哪里听得进饶嗣昌之言?且让喽啰放这些妇人下山。
然刚有几名妇人下山,即被一阵急矢取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