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若水美目微动,“办法倒是有,就是怕王爷舍不得。”
杜恪辰也渐渐冷静下来,剑眉微挑,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与她相视一眼,心有灵犀地笑了起来,可须臾间,他又是愁眉不展,长嘘短叹起来。
“总有机会的。”钱若水拍拍他的肩,他就势环住她的腰,汲取她身上的热度。
“还是你懂我。”他无限感慨,人生得一知己,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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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易派人送来消息,从夏辞西处筹集的粮草已在路上,而他有事耽误了,会晚些到达。
而让管易耽搁的却是夏辞西。
这些天夏辞西拉着他逛青楼喝花酒,夜夜笙歌,他的酒量不差,却没有一天不醉得不省人事。不是在这家青楼的头牌榻上醒来,便是在那家酒肆舞娘的腿上睡着。而第二天,夏辞西却总是神清气爽地出现,驾着他那辆招摇奢华的马车。
管易慌了,他从没有过这种被人掌控的恐惧感,而这个人是他最看不起的商贾。倘若夏辞西想要他的性命,易如反掌。
“管先生昨夜可尽兴?”夏辞西明知故问,脸上的笑意似雪后初霁的阳光,虽然明媚却裹杂着彻骨的寒意。
管易抚平衣裳的褶皱,淡淡然地一笑,“承蒙夏公子款待,小生不胜感激。”
“款待说不上,只是一直没能投管先生所好,不知管先生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是清纯的,美艳的,是活泼的,清冷的。”这是让夏辞西颇为伤脑筋之处,不管这几日他找什么样的女子作陪,管易一律照单全收,没有表现出特别喜欢之处。做为一个成功的商贾,最擅长便是投其所好,可这在管易身上全然没有用处。
管易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抬头望天,似是在回味,“只要是女子小生都喜欢。”
“无论美丑?”
“各有千秋,何来美丑之说。”管易卖起关子,幽幽看了他一眼,微微挑眉道:“小生倒是觉得春风阁的二当家那一身雌雄莫辩的气息叫人爱不释手。”
夏辞西轻嗤,“那个霍青遥哪有半点女子的娇媚?管先生的口味真是独特。”
“夏公子不觉得这才吸引人吗?褪去她周身的英气之下,或许是另一番叫人心痒难耐的柔媚娇羞,是不是更加让人心脉贲张。”
夏辞西的眉拧得更紧,嫌恶地挥挥手,“说不定是母老虎般的粗鲁难耐。”
管易摇头,“这种闺阁之乐,怕是只有霍姑娘的夫婿才有机会体会一二。”
“这么说来,管先生对霍青遥很感兴趣?”夏辞西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可是他为何会有隐隐的担忧和不爽。这种感觉和得知钱若水嫁人不同,那是一种我家有女初长成的感叹,而对霍青瑶却是自家的宝贝被人觊觎,还是被一个衣冠禽兽。
“非也非也,霍青遥是钱若水的闺中至密,小生对与钱若水有关的一切,没有丝毫的兴趣。但这并不妨碍小生对霍青遥这个人的好奇,只是单纯的男子对女子的倾慕之意罢了。”
“夏某是不会让你对佛儿下手的。”这是夏辞西最后的底线。
管易自然也看出来了,他和夏辞西不会是合作的关系,虽然他们有同样的目标,然而志同道却不同。
“所以你这几日把小生灌醉扔在青楼妓馆,就是为了告诉小生,你可以随时取走小生的性命?”
夏辞西没有否认,笑着环视四周,“可这周遭都是先生的人,夏某就算想下手,也要看能不能全身而退。”
“夏公子的意思是,你想要小生的命?”管易泰然处之,一身轻袍缓带,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他的下颌轻扬,带着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夏辞西掩去周身凌厉,微微欠身,“管家是大魏的开国功臣,百年世家,夏某只是一介商贾,怎会有胆量谋害鲁国公的长孙。”
管易勾唇,笑意中带着一丝讥诮,但他的眸中却是一片凝重,“夏公子散尽千金,不会不求回报。小生很想知道,夏公子辅佐厉王登基,究竟有何目的?”
“士农工商,商为最低,夏某自然也想要高官厚禄,光耀门楣。管先生虽出身世家,但这几年鲁国公不问朝政,闭门谢客,其他的管家子孙也都不在中枢,没了更多的生财之道。想要支持厉王,除了靠鲁国公府的声望还是不够的。在走出西北之前,让镇西军吃饱饭才是当务之急。”夏辞西手中有他们想要的东西,这才是维系镇西军的根本。
管易也不得不承认,夏辞西抛出的条件太诱人,让他无法拒绝。这是倾管家百年积蓄都无法达到的,然而夏辞西却能轻易地做到。这也是世家的悲哀,百年年把所有的积累都倾注在培养政客,而没能存下足够的家底。
“但是小生很纳闷,为何夏公子要如此偏袒钱若水,若是想光耀门楣,成为开国功臣,小生还是那句话,杀了钱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