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以后,船队又在海上安宁地航行了几日。自从出了刺客的事,临倚的大船就加强了警戒,礼部侍郎加派了人手,在临倚的大船四周日夜警卫。青石也不好再现身,于是,临倚从那一日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临倚的活动范围依旧是在小亭和船舱内。白天,她就到小亭里,喝茶,看书,和潋滟下棋,或者聊天。晚上就回到船舱里。不管她在哪里都有人跟随。临倚原本是不喜欢热闹的,更不喜欢两个侍卫到哪都跟着自己。可是,礼部侍郎用保护她的安全四个字就将她的嘴堵的严严实实。临倚一想,确实,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船上加强了警戒,青石不方便现身,有两个侍卫跟在自己身边,也可以防止突然的偷袭。于是,她也就随他们去了。
这一日,临倚和潋滟坐在小亭里下棋,丽云在旁边侍候。同时,三个人也闲聊开了。
“公主,你说,在这茫茫的大海上,上次爬上船偷袭我们的那些家伙是怎么出现的?”丽云想着前几天的惊险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临倚眼睛看着棋枰,落下一颗子。听到丽云这么说,她一笑:“那些人,无所不用其极,他们要跟着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随手一指:“喏,船底。”
丽云睁大眼睛:“船底?!他们从资仁就一直在船底跟着我们?他们是鱼吗?”
听了她的话,原本盯着棋枰冥思苦想的潋滟也抬起头来,看着临倚。临倚不慌不忙,解释道:“这些人极有可能是在资仁就混上了船,他们这两天一直泡在海水里,扒住船底,就一直跟我们到了这里。丽云说的呼吸的问题,其实很好解决,每人嘴里含一根中间打通的管子,通到海面上,呼吸就不成问题。”
听到临倚这么说,丽云忍不住蹭到船边,趴在船舷上往下看。
一直低头不语,和临倚对弈的潋滟瞥了一眼大海突然跳了起来,道:“公主,船!船!公主。”
临倚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远处的海面,再回头白了一眼潋滟,道:“不就是一队船吗?有什么好奇怪的。看你大惊小怪的样子。”在海上看到船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东靖和西琪的边市时常有贸易往来,因此这一条联通两国的航道上,偶尔可以见到规模小到一只,大到二十几条的船。
潋滟随即冷静下来,道:“公主,在这大海上见到船是不奇怪,可是奇怪的是,这个船和别的船不一样呀。你好好看看。”
临倚眯起眼睛仔细看了起来。距离太远,船上的情形看不清楚,不过,规模倒是很大,足有四五十条船。临倚有一丝纳闷。不禁自语道:“奇怪,什么样的商家,能集结四五十条船出海。这能装的,可是差不多一支千人军队。”
潋滟顺口接道:“谁让你看船多少了,有眼睛的都能看出船很多,我让你看的是船上的旗子。很特别的旗子。”
听听,这是婢女和公主该有的对话吗,临倚无奈一笑,心中暗暗责怪自己把潋滟宠坏了,开始没大没小了。
潋滟半晌不见公主说话,转过头来才发现,自己一高兴,说错话了。赶紧吐吐舌头,道:“公主,奴婢错了。奴婢也是一时高兴,说漏嘴了,请公主恕罪。”
临倚假装叹了口气,道:“都怪平时我太宠你们了。”
潋滟急了,张嘴道:“公主!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临倚撑不住笑了:“这会儿变结巴了,整天说这个,骂那个,不是挺利索的嘛。”
潋滟才知道公主原来是拿她消遣,懊恼地一跺脚,口无遮拦地说:“哼,拿我开心。一会啊,对面来的是刺客,我看你还开心得起来不。”说完,身子一扭,不搭理临倚和丽云了。
临倚连忙安抚道:“好了,好了,还不是你错在先。若你不随口就来那一句,我怎么能消遣你呢。根源还是在你身上,所以啊,别生气了。”潋滟张开嘴想要辩解,临倚赶紧说:“我看不太清楚,你给我说说,对面那旗子怎么奇怪了?”她要再不找点事分散潋滟的注意,恐怕,这会就没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