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地看着潋滟将自己缚在了旁边的大树上,车夫一直都只是静静地看着潋滟的行动,他知道,反抗是没有用的。反而是潋滟,被他平静的眼神看得背脊发凉,心里打起了鼓,半晌才将他绑好。
将他绑在树上了之后,潋滟松了口气,却发现他依旧是那样平静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禁结巴地说:“你……你也别看我,我们这样做也是无奈,谁让你和你主子对我们不怀好意。”
临倚上了车,道:“潋滟,丽云,我们要走了。”
潋滟和丽云应了一声,跳上马车,潋滟学者车夫的样子驾着车子走了。马车走过车夫身旁的时候,临倚的声音从车帘里透出来:“对不起了,要你在这山里挨三天的饿了。”
马车在车夫的注视中慢慢消失在了山林里。大气不敢出地走出了很远,潋滟才轻轻地道:“公主,我们现在往哪里走?”
临倚想了想,道:“我们先顺着他们之前的路往西北走吧。不管怎么样,他得了自由必定会朝着这个方向追踪我们。所以我们不管怎么样也要给他一个往西北走了的假象啊。”
丽云沉默半晌,有些颓丧地道:“公主,我们,我们怎么会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原本一个东靖国的皇帝追我们已经够难应付的了,现在又加上一个只手遮天的大将军。我们仿佛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公主,你说我们怎么会落到了这一步田地?”
临倚一时间也有些黯然,是啊,有一个熙牧野已经够麻烦的了,现在又加上了一个龙昭南,自己不是一块香饽饽,他们满世界追捕自己总是有目的的。只是她却觉得前途更加的渺茫,更加地看不到希望了。半晌,她幽幽地叹了口气,道:“今日这样的田地,也不是我所希望的。只是,要出那个鸟笼一样的皇宫,我们总是要付出代价的。现在看来,这就是代价。又多了一个人追我们。”
潋滟在车外凑了一句:“多一个人追,我们现在更难以脱身了。”
临倚看着窗外飞快掠过的树木,有些眼晕,潋滟仿佛天生是驾车的好把式,没有人教,便已经无师自通,像现在这样将车驾得又快又稳。现实确实是这样让人感到无望,可是,就算辛苦,她有资格抱怨,有资格退缩吗?她现在走出的每一步都是在悬崖的边上,她没有前路,更没有回头路,便只能硬着头皮一步一步走下去。
她知道潋滟和丽云心里的惶恐,她心里何尝又不惶恐,多了一份牵挂,便多了一个弱点,她的惶恐比任何人都要多。可是她却没有办法,这个世界一直在逼迫她选择,她不愿意对命运低下自己高傲的头颅,所以,她就只能像现在这样,如同一条丧家之犬一样,仓皇地奔逃在这天地间。她看着窗外,仿佛自言自语:“仓皇如何,害怕又如何,就算死,也是要支撑下去的,也是要撑下去的。”
潋滟和丽云无话,临倚要撑下去,她们便也要撑下去。潋滟为了转移临倚的情绪,问道:“公主,我们接下来又要往哪里走呢?总不能真的到西北去吧,只怕到时候,我们真的有去无回。”
临倚道:“只是往西北方向走一两个城市,留下一些痕迹就回来。我们,要往南去!往南走就是南昭。那里严格地说来并不是一个国家而只是一个部落联盟。那里有三十多个部落,情势并不像其他这些国家一样,它们各自为政,只不过要服从于中央的南昭王。有些像藩镇。只要到了藩镇,我们的行踪就不容易暴露,所以我们去那里相对要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