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被抢了婚约的庶女 十五(1 / 2)

陆家一直都说要把人送走,一直都没送。

之前楚云梨咄咄逼人表示不可能与姜欢黎共存,母子俩连番来劝说她大度。如今她动了真格,陆家也认了真。

转瞬之间,姜欢黎已经奔到跟前。

陆海南脸色很不好看,余光偷瞄楚云梨,眼看其并无怜惜之意,脸上还带着嘲讽,急忙摆手:“让你们将人弄出去,怎么还跑到了这里?”

一边说,一边上前帮忙。姜欢黎整个站立不住,依靠在他怀中,揪着他的衣衫,满脸不舍,哭得涕泪横流。

陆海南最近身子好转了不少,否则还真扶不住她,低声道:“你先走,有机会我就接你回来。别在这里闹!表妹,咱们那么多年的情分,我没有忘了你……”

他声音极低,按照常理,楚云梨站的地方是听不见的,奈何她懂唇语,愣是看了个清楚。

姜欢黎哭着摇头:“表哥,我不要离开你。”

“听话!”陆海南语气加重:“快走。”

那边婆子拉拉扯扯,颇费了一番功夫,总算将人给折腾走了。回过头来的陆海南头上已经渗出了汗,他冲着楚云梨勉强扯出一抹笑:“都怪我们过去那么多年太过纵容欢黎,才养成了她无法无天的性子。”

楚云梨似笑非笑:“方才拉拽她的拢共有四个婆子,姜欢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娇女子,竟然抵抗不过?”

陆海南哑然:“她在府中多年,也是主子,底下人不敢硬扯。”

但姜欢黎的地位是母子二人给的,若两人真的恼了她,底下人绝不敢手下留情。

楚云梨懒得戳穿,那边马车已经装得差不多,她自顾自朝着其中最舒适的那架过去。

陆海南追了两步:“如玉,你在哪,我就在哪。”

言下之意,竟然是要一起走。

楚云梨回头:“陆海南,人要脸树要皮。想要做大事,死缠烂打可要不得。”

陆海南执拗地道:“如玉,我有种预感,若是错过了你,我会后悔一生!所以,为了不让自己悔恨终身,哪怕我一生碌碌无为,也要留在你身边。”

一个男人,卑微到这种地步,换作其他女子,再硬的心肠也会软一软。

“别凑上来。”楚云梨头也不回:“我会揍人,不信尽管试。”

陆海南想要上前,他身边的随从可不允许主子犯蠢。过去那些年里他一直病歪歪的,如今终于好转了些,万一受伤,又不知道要养多久。若是凑上去挨了打,他身边的下人一定会受罚!

所以,楚云梨很顺利地上了马车,带着车队洋洋洒洒出门。

大门口,陆夫人站在中间,看见车队过来,急忙上前:“如玉,你有什么不满都可以说出来,咱们是一家人,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可以商量的。不要轻易离开……我求你了。”

说到后来,已然泣不成声,用帕子擦着眼角:“孩子他爹去得早,我一个寡妇带着孩子受人白眼,受人欺辱,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如今眼瞅着就能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楚云梨掀开帘子:“陆夫人!”

她语气严肃,陆夫人也不由得变得慎重起来。

“国公府的女儿,不是任由你搓揉捏扁的面团。我救了陆海南,你却纵容一个丫头几次三番挑衅欺辱于我。我没受欺负,是因为我本身性子强硬,若不然,一个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毛丫头就能骑在国公府女儿头上。咱们走到今日,你有责任。”楚云梨一字一句地道:“人一辈子有许多选择,不后悔就行。”

可陆夫人后悔了啊!

一般姑娘嫁人之后,哪怕受了夫家的闲气,也只能受着。难道日子还不过了?

她做梦也没想到,邓如玉竟然真的说走就走!这丫头就不怕被外人笑话么?

眼看马车上的女子铁了心,陆夫人一咬牙:“你要怎样才肯留下?”

“从一开始我就不想嫁,你们陆家的所作所为,更给了我离开的借口。”楚云梨放下帘子:“往事不可追,别勉强我。关于我和陆家之间婚约作废之事,国公府那边已经知情,用不了多久,你应该就会得到消息了。”

陆夫人呆住。

马车冲了过来,她下意识让开,车队缓缓出门。直到消失在街角,她都没回过神。

“把海南给我叫过来!”

既然邓如玉当着她的面敢这样说,儿子肯定是知情的。昨天问了那么久,他一个字都没提,着实气人。

若早知道,她提前劝,或是当机立断将欢黎送走,事情就不会闹到不可收场的地步。

出了府门,七月跪坐在楚云梨对面,担忧地问:“姑娘,这样能行么?”

楚云梨笑道:“傻七月,不想留在陆家憋屈一辈子,不行也得行!”

一路还算顺利,赶在关城门之前,车队得已出城,到了庄子上安顿好,天早就黑了,七月带着两个庄子上的妇人将屋子随便收拾了下,楚云梨就歇了。

睡在这里,特别踏实。

其实楚云梨睡哪都一样,但这是邓如玉一直想做的事,她做梦都想离开让人窒息的陆家。

庄子在京城郊外,虽然不大,周围一片全都是城里的富贵人家所有,这也是邓如玉所有嫁妆中最值钱的。

翌日,楚云梨走出院子,打算在周围转转。

这些庄子一般都是给城里的主子种菜或者养鸡鸭,就算偶有主子过来小住,也是夏日为了避暑。长住的要么是来养病,要么就是被家中厌弃后送出来的。

楚云梨转了一圈,遇上最多的都是各种下人,看到她的打扮,众人不知她的身份,远远就避开了。

陆海南第二天中午赶到,是来求和的,姿态放得很低。楚云梨直接就没让他进门,两人连面都没见上。

又隔半日,孙华耀赶到。

楚云梨本不欲见他,可彼时她又准备出门,两人撞了个对脸。

“表妹,你为何搬出来住?”

“这是我的嫁妆,想搬就搬。”楚云梨上下打量他:“表哥,再过几月就是会试,你要抓紧。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自身前程要紧。”

“我就知道表妹是担忧我的。”孙华耀眼睛一亮:“表妹,我得到消息,你打算和陆家分开,昨天连嫁妆都拿出来了,对不对?”

“这与你无关。”楚云梨认真道:“表哥,情爱在人的一辈子里只占小部分,你读那么多书,该为朝廷尽力,为自己博一个前程。”

孙华耀面色暗淡:“表妹,爹娘他们也这么说,还找了媒人去国公府提亲。用不了多久,婚期就要定下……我活了二十年,哪怕有了功名,在所有人眼里还是个孩子,我的话,没有人听。”

看他神情低落,楚云梨耐心劝道:“那你就再努力些,让他们不得不听你的。”

“可……”到时已经迟了。孙华耀看着她娇媚的容颜,再无曾经对他的情意,哪怕说起了他的婚事,也无半点失落。他算是看出来了,面前的表妹……真的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再找不到曾经的熟悉。

表妹经此一事,似乎变得洒脱了,不再在乎情爱。

“我回家好好读书。”孙华耀一礼:“表妹善自珍重!”

他转身,大踏步而去。

而今,最好是将婚期推迟到明年,都说迟则生变,他等的就是那个变数。

楚云梨看着他马车离开,心下叹气,邓如玉对这个表哥是真的用了心的,哪怕后来释然,不打算嫁他,对楚云梨的要求是不许邓如月折腾孙家……若是她自己回来,二人兴许能再续前缘。

她转身,打算从另一个方向走走,忽然见不远处有车队过来,浩浩荡荡的,比她来时的排场要大得多。

一行人似乎很急,楚云梨带着七月站在路旁,等着车队过去。忽然前面的马车停下,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童语气焦急地让车夫停下,声音里都带着点儿惊慌:“主子又吐血了!”

车队中有大夫,就在第二驾马车中,听到这话,急忙忙跳了下来,却因为太急,脚下没站稳,摔了个狗啃泥不说,当场就晕倒在地,怎么摇都醒不过来。

楚云梨看了个全场,她自己是大夫,自然一眼就看出那个前来救人的大夫是装晕的。

这是不想救呢。

楚云梨就喜欢多管闲事,不过,这人非富即贵,贸然插手容易惹麻烦,她多瞅了一眼。小童眼看大夫不醒,急得直跺脚,目光落在楚云梨主仆二人身上,问:“这位姑娘,你住在这附近,可知道哪里有大夫?”

七月有些被吓着:“我们刚搬来,都不认识周围的人。”

小童吩咐人回京城去请大夫,急得都哭了出来。

楚云梨好奇问:“你家主子什么病症?”

“你有办法?”在这荒郊野外,一时间找不到医术高明的大夫,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实在是来之前没预料到这种情形,都已经请了太医相随,想着安顿后再请高明的大夫前来诊治,谁知道太医还能摔晕过去?

楚云梨沉吟了下:“我有药,不一定有用,得看看你家主子才行。”

“不行不行。”小童连连摆手:“主子身份尊贵,来历不明的药不能入口。”

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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