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这话听得许宛棠血压都升高了。
同为女人,对于女人被侮辱、被欺负的事儿,不仅没一点儿同情,竟然还用“受害者有罪论”给受害者定罪。
一石激起千层浪。
人群中有这样离谱想法的人还不少。
一个中年男人打量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寡妇,语气轻蔑,“我看也是,她天天穿着粉衬衣,谢老二不盯她盯谁啊!”
正哭得伤心的寡妇哭声一顿,仰起头小声辩驳道,“我就这一件儿粉衬衣,不穿这件儿我穿啥!”
可她小声的抗议没起到一丁点儿的作用。
又有一个岁数比较大的老太太朝着小寡妇的方向啐了一口,“苍蝇不叮无缝蛋!勾引男人的也该死!”
许宛棠再也忍不住,护在小寡妇的前方,大声地道,“谁该死?”
老太太气得直哆嗦,“你算哪根儿葱,我说你了吗?”
许宛棠身后的小寡妇扯了扯许宛棠的袖子,带着哭腔劝道,“同志,你别管我了,她们爱说就让她们说去吧,堵不住她们的嘴。”
有人为她说话,她自然欣慰,但她不想连累眼前的这位漂亮的女同志。
许宛棠拍了拍她冰凉的手,“没事儿,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也是我的事儿。咱们都是被谢老二骚扰过的人,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帮你就是帮我自己。”
“就是!你别担心,我们都是你这边的!凭啥任由他们议论?”罗小娟也帮忙道。
那老太太见此,撒泼似的鼓动起周围群众来,“苍蝇不叮无缝蛋,我说的有毛病吗?你们几个人是哪儿来的?我又没说你们,你们跟着掺和什么?”
许宛棠怒极反笑,问道,“那人家说你了吗?这事儿跟你有啥关系?你算哪根儿葱在这儿议论别人?”
许宛棠接着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句话本来就是偏见,难道苍蝇只叮蛋缝吗?”
许宛棠嗤笑一声,“显然不是,苍蝇这种东西,烦人得很,什么地方它不落啊?屎上面它落,人身上它也落。”
许宛棠打量着那位老太太满是沟壑的脸,“怎么?按照这么说,要是有一天苍蝇落在你身上,你和屎就画等号喽?”
人群中还有不少明事理的人,听到许宛棠这么说,思考起来,竟真的觉得有道理!
陆昀铮目光灼灼地盯着护在别人身前、仿佛会发光的许宛棠,心里激荡万分。
眼前的人不仅有如此开阔的思想,并且敢于为出于弱势的人发声,让他如何能不动容?让他如何不心动?
“你……你……你个小丫头片子!你怎么说话的?”老太太气得直抖,颤抖着手,指着许宛棠骂骂咧咧地道。
许宛棠没理她,面向众人,继续道,“各位乡亲们,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根本上就是一句误导人的话,是鸡蛋本身有问题吗?不是。显然是苍蝇的问题啊!”
“这分明就是在颠倒黑白!”许宛棠指了指身后的人粉色的衣服,“同理,她穿着粉色的衣服被谢老二骚扰了,是粉色衣服的问题吗?是她的问题吗?”
说到这儿,许宛棠因为激动,眼眶红红,身为女人,许宛棠能体会到身后的人的难处。
上一世的许宛棠后来也成了寡妇,这样的风言风语她没少经受。
许宛棠只觉得喉咙像是被沾满酸涩液体的纸堵住了。
她的喉咙咽动了下,接着道,“才不是!是谢老二这个畜生的问题!无论被骚扰的女性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谢老儿都会骚扰!”
此话一落,周围一片寂静。
不少被那些有偏见带偏的人开始从许宛棠提供的角度,思考起这件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