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亦与朱明一般,心内也早防着田虎即将要说之言,然此时此地不可胡乱造次。这位神射英雄且接田虎话道:“且请田大王讲来!”
田虎道:“如今田某聚兵五万,已夺汾阳、威胜并那一十九县,粮草丰足。待明日整军,还欲取昭德,兵员自会再增。七位好汉蜗居梁山却难有作为,不如留于我处,另附书信差小卒送于梁山晁、宋两位头领,让他们也与田某兵合一处,岂不快哉?”
燕青知晁盖心怀,绝不会寄人篱下。但听得田虎这般疯言,心内更觉不悦。只是眼下入了田虎这里只怕难从虎狼群中逃脱,遂朝朱明、武松众人使个眼色。梁山众好汉又岂会不知燕青何意?皆凭燕青用巧言来稳住田虎,再思走脱之计。燕青立时道:“田大王,此事不可急。天王哥哥有意与大王合兵,只是不曾有那联系,故而不曾相见大王。今日,我们兄弟自会修书一封,将事禀明于哥哥们。到时山东、山西一齐发兵,定要破这宋廷。”
田虎又岂不知燕青那“拖”字诀,忙道:“若等山东兴兵,只怕还需时日。你等七人且留于田某这里,田某必定敬上地主之谊相待。”田虎此言已是明示朱明七人已遭自己软禁。
朱明道:“我们此来是为救孙立哥哥性命。若滞留于此,只怕哥哥性命堪虞。”
“这个容易!我命人摘取红衣草直接送去梁山。你们且安心于此,勿要担忧!”田虎仍是那般强逼。
“也罢!且留于此,再观情况!”朱明思量一回,即为大家先行做主。
酒罢,朱明七人自是被人服侍去往各房。朱明犹恐兄弟皆分开落单,即与武松等好汉私语道:“不可分散!但住一室,只忍今日,夜中行动。”众好汉亦觉有理,且看田虎如何安排。
果不出朱明所料,田虎为众好汉人人设一房,还派七名艳妇相侍。朱明与好汉们事先已有计划,但见田虎这般安排,即言道:“我们七人情如手足,分开而住,彼此不得照应。”
田虎却是笑道:“田某好心安排三晋美女侍寝,怎能不受?彼此在一起,且不好看。”
朱明见田虎态度坚决,料难回辞,遂复再言道:“大王美意,我等岂敢相拒?若有这般美妇在侧,自当享用。只是可令我七人七房皆连于一起,这等照应周全还请大王不要驳了我与哥哥们之请。”
田虎倒要看看这七人会再使得何等招数,故应承道:“这个自然!七间上房排于一处,诸位可撇开其他,今夜恣意享受即是。”
朱明与其余六位好汉逢此处境亦只得见招拆招,还要向田虎连连称谢。这七人且凭田虎一番安排,早有七名美妇各拥一条汉子各自入各房而去。朱明入得房内之时,又闻门外早有两名兵卒守于门外。料想另六人亦是如此,心内却思量如何逃脱定计。朱明本就一文弱人,且呆立于房内,心内只想着脱逃之计,却被房中那美妇人强推至床边,一时脚未立稳,平摔于床上。那美妇人却是扑将上来,压于朱明身上,一只手即去解朱明身上衣扣。朱明但见美妇人香唇已逐渐靠近自己面颊,却是大喝一声道:“请自重!”并猛一掌将那美妇人推开。只这一下,倒让这骚妇面红耳赤一番。朱明知自己刚才太过使力了,斜眼望了一下美妇人,却见这妇人双目还含些泪水。妇人尽力忍住不哭,然那泪水依然如泉涌一般夺眶而出。朱明只觉好生心烦,也顾不得身边妇人一旁哭泣,只赌气一般坐于一旁,而心内又开始寻思该如何脱身。
那妇人哽咽得几声,终开言道:“奴家又招惹得甚么人?三岁就没了父母,由亲叔养大。怎奈婶婶容不下奴家,日夜拳来脚去。奴家五岁即入山砍柴,下河挑水更兼洗衣、做饭。十三岁即被婶婶寻得一媒婆相助,后让一七旬老儿将奴家买了去充作小房。无奈大房容不下奴家,令奴家受尽欺辱。不一年,那小老儿即殁。奴家又被大奶奶卖去青楼妓馆。在青楼操这般皮肉营生已近十年。前月,大王田虎起兵占了这威胜州,收了所有青楼。奴家本以为不用再受这般苦楚,岂料田大王竟将奴家等姐妹悉数充作军妓,供军中士卒淫乐,好不凄惨。今夜,田大王安排奴家众姐妹七人侍奉贵客。倘若不能让七位贵客高兴,我们只怕就要被田大王拖出去杖毙了。奴家这般千人骑、万人压的破烂货亦只得这般烂命了。”言罢,又再啜泣起来。
朱明倒是那般软心肠,看这妇人说得如此动情,怜悯之心立生。这情商低然良善之心未被泯灭的男人,终于变了先前那般心烦模样,好心言道:“你且按我所说,不但能逃过罪责,且还许你些钱帛。早早交予田虎,为己赎个身,将来逢个好男人嫁了,安心过日子。”言罢,从怀中取出两根蒜条金塞于妇人手中。
那妇人见朱明为自己送来这般富贵,犹甚感激,竟伏地叩首道:“谢大官人厚赐。俏姐儿感谢恩人大恩。”
朱明将这俏姐儿扶起,并附她耳边又再低语几句。那俏姐儿只是按朱明吩咐,发出几声呻吟。朱明亦是那般发出男人获得满足感之嚎。这二人各坐床沿一端,甚事未做,只是这般一吟一嚎。
房外两名军卒以为朱明与俏姐儿鱼水欢娱那般安逸,还在房外偷笑不已。而隔壁房中的燕青早在朱明与俏姐儿弄出那般动静前一掌将他房中骚妇拍晕。燕青听得朱明房中那番兴奋的动静,竟笑道:“这兄弟亦不知使得哪般手段,竟让房中小浪蹄子与他那般做戏,如真一般。”燕青既如此说,想是与朱明众人早有一番计划。而朱明、燕青正是依计而行事。
再言朱明与俏姐儿那番动静愈来愈大。门外军卒恨不能冲将入去,也那番安逸一回。只是军令如山,这帮小兵又岂敢有违?但听声意淫却无人可管。两军卒即为再听得真切,索性将耳贴于门边,神情还显露得那般陶醉。其余门边皆有两名军卒把门,但见朱明房外这两军卒如此闻声逍遥,只心中暗怪自己房内一对男女做事无声,好不冷清。如今有一处伴那淫声乐嚎,这些军卒们岂能忍将得住,都涌至朱明房外听那般销魂之声。
燕青听得朱明房外那几声贴耳轻笑,并心内按数道:“一、二、三……”待数到十二之时,燕小乙早跳将起来,手拉房门,却是不曾拉开。想是已被上了大锁,若非大力断不能将此门挣开。这小乙哥屏息攒劲,就床上那被单往门把手上一系,留于一端系于臂膊上,只一挣,那门竟被燕青挣将开,连门外大锁亦被挣断。待燕青疾步出门,早见武松、花荣、董平、穆弘四人一人抵着几名士卒。
十四名士卒全被燕青打晕,并与另六名美妇人捆于一处,嘴上还被碎布塞得严实。
朱明亦拉着俏姐儿之手,由这女子带路一直向外而走,且八人早已换上田虎军服饰。
正值耿恭酒醉又于此间跌撞哼曲,却偏偏与朱明八人撞个正着。武松欲出手,朱明倒是有心要赌上一把,且一把搂住俏姐儿香肩,又使另一手将武松牢牢扯将住。但见耿恭望了朱明众人一眼,这三晋猛将必是酒醉眼花,只看到朱明搂着俏姐儿,还以为大家已经玩的尽兴,田虎让他们出来透气,即笑道:“想是这般天气,外出吹吹风。不若与我再饮几杯?”
朱明却是拍了拍耿恭肩膀道:“耿将军醉了,且回去早些将息!”
耿恭望着朱明众人只不做声,这倒让梁山众好汉又捏起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