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教坊虔婆自是十分贪财,但见有异乡人送来拜帖,并奉黄金一万两,只求见那李师师一面,并希望能聊叙一时半刻,倒是十分殷勤。喜这来访之客恁般豪爽,并差人去与李师师说之,让朱明公子与其一会。柴进又附一言道:“这里有师师姑娘一封书信,在下代为转交。”虔婆只因收了金子,倒不敢不遂客人之意,且让小厮一并将书信带去。
仅过半盏茶功夫,有龟奴来相请朱明众人道:“师师姑娘请朱三公子并那位俏姐儿入绣楼一会。”
朱明且吩咐柴进、燕青、俏姐儿随行,其余众人皆留于外厅客座等候。
宋江亦闻李师师何等美艳,极想一观,听朱明不曾叫自己随行同去,又伴得一阵气恼。却待发作,竟被花荣摁将住。
花荣低语赔罪道:“哥哥勿怪!一切听朱公子调遣,切勿坏了大事。待回山寨,似花荣这般无礼,任由哥哥打骂即可。”
宋江虽怒,然此时面对山寨这些好汉若执意行己心想之事,只怕众好汉不从还要去驳自己面子,倒让外人看着笑话自己,故而只将这口气忍将下来。
朱明既点得这些人,亦是忠心于晁盖之士,就是为防宋江不服引那些江州派闹事,故而有此一着。那宋江要来这里凑上热闹全然未考虑这些,也是自讨没趣。毕竟堂堂一个副寨主到头来还要听命于一个新入寨不久的小头领。
再言朱明一众且入得绣楼,早见一美妇正拨弄面前琴弦。而所奏之曲倒颇含世间疾苦味道。众人先听得琴弦所奏之妙音,再仔细观得眼前之美人,却见那妇人面若桃花,眉目犹如画中仙,鼻翼那般生长天成,又伴仙女红唇小口,细肤得滑,纤纤玉手指长且灵巧。这妇人见四人来到,立将起,又现得那般细柳腰身。全身上下皆带一股飘逸仙气。
李师师却是一眼瞅见早前与自己一同受苦的俏姐儿,急屏退下人等,又几步来至俏姐儿面前,将其紧拥于怀中,并言道:“妹妹,总算脱离那般苦海。今日来此,定要让姐姐好生款待一番。”
俏姐儿被李师师扯着坐下,忙道:“妹妹自姐姐由人接往东京,一别六载,甚为想念。前日里因为朱公子及一众硬性深入田虎之穴寻医问药,将我从田虎魔窟之中救将出来。如今方想平凡人日子。这里一待安定,即思念姐姐,故而前来相见!”
李师师先前见那柴进所奉俏姐儿所写书信已提及“朱公子”助其逃脱魔窟,刚才又听俏姐儿再提,即见仍立于一处的朱明三人,倒觉有些失礼,只顾忙着姐妹聊叙忘了其他客人一旁候着。李师师且向朱明三人赔礼道:“一时忙于叙姐妹之情,不及招待贵客,望恕罪!”
柴进亦客气道:“姑娘甚重情义,又闻俏姐儿少时多蒙姑娘关照,恩同再造。在下替我家公子先行谢过!”
李师师仔细瞅了一眼朱明、柴进、燕青三人,但见柴进一身儒雅又有那般王侯风度再观燕青相貌只是那般清秀,举手投足间亦如书香世家而出:只最后观这朱明,但见其面相平凡,皮肤皱褶,且那般手足动弹难脱凡俗。李师师心内暗认燕青必是那“朱三公子”,柴进为管家,朱明只能作一名贴身小厮。如此,李师师先为燕青捧茶道:“朱公子,且饮这香茗,亦算小女子代妹妹谢了公子厚恩。”
虽然在那山寨,朱明自是位列燕青、柴进之后。但此时要做戏而观,这主仆之分必须分明。燕青但见李师师认错,却是谢却道:“小人乃朱公子伴当,岂敢承受姑娘这等美意?”
李师师一向看人较准,此番却是看错之甚,脸上竟一阵泛红。
朱明见有些尴尬,却是向燕青言道:“既是姑娘美意,岂可推却?且饮了这杯,也好去了姑娘那分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