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姐儿闻得此言,却是心叫不好。如今被这色天子看上,少不得又有一番麻烦。且俏姐儿已断一切富贵之念,只求忘记对朱明那番深情。现今竟一时错将起,倒让俏姐儿好不烦恼。
宛姑娘倒是听了赵佶之令,且带俏姐儿入己内室准备换装。宛姑娘但见得俏姐儿学识广博,还以为必是哪家富户小姐逃婚离家,尚不知此等佳人亦与自己同出于娼门,犹恐自己那身轻挑显露衣着倒污了俏姐儿身份,只这般细细找寻,但要寻上一件最适合俏姐儿的衣装。
其实,宛姑娘早先亦是官宦子弟,又无兄弟姐妹,倒集得万千宠爱于一身。无奈父亲犯了重罪,被发配沙门岛,而母亲早殁,自己却充作官妓。想来亦是十分可怜。这诗坊好歹有蔡权来管,倒让宛姑娘不曾侍候那许多男人。只是蔡权倒少不得要来向宛姑娘寻欢。而赵佶亦曾将宛姑娘及诗坊其他姑娘权作李师师的替代品,倒只是将宛姑娘她们视作营妓。宛姑娘依旧难脱官妓之身,其父则也难逃沙门岛守卫之苦。
且不再言宛姑娘身世,只言宛姑娘此时寻来寻去,只得一件自己做官家小姐时候的旧服,且为俏姐儿披将上,俏姐儿将这衣服换上倒显衬得自己那番夺彩风貌。赵佶、蔡权甚至宛姑娘尽皆为俏姐儿此态所迷。
俏姐儿初时于三晋为妓,倒不曾被李师师那番调教,还伴得一般娼妓那只露风骚不显色媚丑态。后入梁山亦多遭诸好汉白眼。
然李师师亦是汴梁红楼面首,细细算来与俏姐儿同等身份。为何别人敬李师师却小觑得俏姐儿?只缘于二人气质高低悬殊太甚,这即是其一其二却是在于人那张喜欢搬弄是非之嘴,在于人那颗喜欢欺侮忠厚良善儿辈之心其三即是眼中所观之主观加之后期臆断。就以和氏璧而论,那一波三折,极品亦难逃被诬为次品、赝品。
俏姐儿既经历得如此人生,早已将人间诸般丑恶尽皆看透。朱明倒是例外。这男人对自己并无半点轻薄,更无半点鄙夷。然偏偏自己竟不自量力去喜欢他,倒多为自己带来痛苦。
而赵佶见这可人儿,心自酥了大半,倒也不急于见识俏姐儿才识,且将手搭上俏姐儿粉肩。
俏姐儿前时为娼,后于朱明处习得自爱。纵使皇帝这般御手难阻,俏姐儿亦不会任其亵玩,且将身闪将去。
不想赵佶就喜这般矜持女子,且一声吩咐道:“这姑娘一路辛劳,且由宫中禁卫出来相接,引她入宫伴驾。”
俏姐儿若遇朱明前能逢得这般好事,定是喜出望外。如今这痴情女心内满是朱明,竟不顾触及龙颜,且拒赵佶美意道:“谢官家如此青睐小女子。只是我已有夫家,似这般终不甚好!”
蔡权有心讨好赵佶,且斥道:“你这女子好生无礼。皇上这般抬举,你竟如此不识好歹。若是如此,就将你那丈夫锁了去,令他休妻。到时看你还能这般嘴硬否?”
赵佶对俏姐儿有意,又值蔡权这般相逼,只不知俏姐儿会否屈膝于权贵之下,就此遂了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