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通必乃刘氏之子,此番回来就是要为母亲讨还个公道。
曾生剑已晓自己贪赃枉法竟至害到比自己官阶高上一级之人,立时吓得魂不附体,还伴得阵阵抽搐。
师爷且见曾知州抽搐两下即不得动弹,立时去探曾生剑鼻息,却是更惊得一下。
那曾生剑竟这般经不住吓,居然吓得丢了性命。许是昨夜与爱妾太过操劳,那心气用之太盛,扬了脉中之血,再值这般刺激惊吓,方以血冲脑、堵心乃至于此。
李逵见这般光景,倒也失笑得一声道:“堂堂知州,好没出息!”
孙通望着师爷道:“且让这位曾大人家人替他准备后事。另外,再将本州副知州叫将来,让他替这死人审了我这案子。”
那师爷却在犹豫,又听得孙通一声大喝道:“前任知州已死,下任知州还不曾来,副知州是否该来替前知州完成未完成之事?”立时吓得按孙通吩咐,先通知曾生剑家人料理后事,后着人去请副知州前来。
那副知州名唤厉那及,也是一个如曾生剑那般不堪的狗官。得知刘氏之子孙通做了正五品提防使回来,却是吓得连滚带爬来至府衙。
孙通知这副知州先前亦多受邱辣头重贿,与那曾生剑二人生受得邱辣头所养的一群娇妻美妾,甚至邱辣头的亲女亦供这两个狗官淫乐,以方便这老不死胡为搞事。如今但让副知州前来,即要让他也陷入这案中来,少不得遭到严惩。
厉那及知此案严重,又与自己多有关系,却是哆嗦道:“邱辣头那老不羞如今不知身在何处?若要审得此案,该先将大人旧宅奉还,再让本州查封了邱宅。邱宅内金银与女人皆该奉于大人以作赔偿。倘若大人还嫌不够,下官这里尚有金银,亦可多奉于大人。至于邱辣头,下官自会使人将他缉捕归案,并将其发配充军。”
孙通听得厉那及这些混账话来,却是骂得一声道:“好个混账东西!邱宅里那些女人是什么意思?本将军岂是那好色之徒,且将他妻妾悉数遣散回娘家,不可将她们视作货物一般转奉他人。”
厉那及听得孙通之言,又使得拍马屁那一套,且赞道:“好一位英雄,实让下官佩服。”
李逵只觉全身疙瘩骤起,却也大喝得一声道:“既做错事,必难逃惩罚。这鸟州无人罚你,那爷爷俺来罚你。”言罢,却又朝堂上衙役使得一个眼色。
这班衙役知李逵何意,且亦知厉那及早先助邱辣头倒少不得损伤刘氏利益,故去寻了镣来,只将那副知州套将住。
孙通自写判书道:“湖北南路兴朱军知州曾生剑、副知州厉那及收贿于兴朱军恶霸邱辣头。曾生剑、邱辣头已死,其家产全数充公,发往黄州军救济那里贫苦百姓。厉那及为官不正,还逼至百姓不得安生,且削去其官职,下入州狱,其家产亦全数发往黄州军。曾生剑、厉那及二人家人亦要审查,看有无作奸犯科之事。经查实未做得任何违法乱纪之事,即就放人,不可为难。其他凡与邱辣头强取民宅之案有关联者,一经查实,必要按违法大小定罪。”
孙通虽是这般判了,但他亦知此非长久。一旦湖北五路节度使府追问起此事来,只怕又遭复辟之险。孙通那份伪判书必然遭毁。然做得这些功夫,亦是仿效当年伍子胥鞭楚平王尸那般解气而已。只这般大闹了一场,孙通却与李逵五人又赶往阳九县去与朱明他们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