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但迎着耶律国珍,且还伏地连拜得几拜。
耶律国珍但见眼前此人倒生得一脸英雄相,忙问道:“你乃何人?为甚谢我?”
那人见耶律国珍不曾记得自己,且拨乱头发垂于面前。
耶律国珍见了,一时忆起,此人正乃几日前蒙自己施舍而免遭酒肆之人毒打的丐者。如今这丐者已换了干净衣衫,且将乱发拂于脑后,稍作修饰竟成另一人,倒让耶律国珍感到意外。
那人谢道:“蒙恩公赠银,吃了饱饭,再买身衣衫,且就城中寻个衣食之处。如今犹如涅槃重生,多亏恩公那般照应。”
耶律国珍倒认为此人颇有些本事,至少能以自己双手挣来衣食,未曾靠得他人半分。只是初时时运不济,沦为丐者。如今既是去了先前衰气,耶律国珍自是言道:“好好做事。但有难处,仍可来镇守使府找我。”
那人再连声而谢。街上众人皆赞耶律国珍生得一副好心肠。
卢俊义及诸将于顺州已待得十日,见石秀不曾回,且令朱明、燕青、时迁、陈槐四人再前往檀州,要与石秀暗中接头。朱明五人去得檀州亦是几日不曾有消息回来,倒急煞了卢俊义。
鲁智深亦担心那五人安危,早坐将不住,却是向卢俊义催道:“只这般苦等,若他们一年不归,我们亦要等上一年吗?”
卢俊义见鲁智深着急,却是劝道:“鲁大人,且勿着急。朱明自有他的想法。且此去几人皆乃机敏之辈,少不得还会有大惊喜带得。皇上哥哥亦是千叮万嘱,此番必要多听朱军师建议。若急于攻城,多折损了兄弟,让卢某回去如何向皇上哥哥交代?”
鲁智深亦听得卢俊义之劝,不再做声。
耶律国珍亦许久不见卢俊义引军来打城,却不知上朝兵马意欲何为。若只这般耽搁,自己亦难以显威,更难接近金邦高层。这一心要为辽国复仇的汉子竟也着急起来。只觉烦闷得很,耶律国珍却是又去酒肆饮酒,只要将烦心之事暂且忘去。酒菜上时,耶律国珍却是吃了一惊。自己本只要了一壶酒并几个小菜,然小二端上来却是肥鸡烧肉等。耶律国珍即问道:“小二哥,我不曾要得这些菜,缘何端上?”
那小二道:“早有人吩咐,且让大爷吃好喝足。且不用大爷付银结账!”
耶律国珍乃一身硬骨之人,听小二这般讲,却是言道:“这些菜肴美味,且端将去。我不会吃不明之人所赠之食。我点了几蝶热菜,麻烦快些上来,钱钞我一分都不会少你。”
那小二甚是为难,却疆于原地,不知该如何处之。
耶律国珍见小二无甚反应,大怒道:“快些拿去!若只听那陌生人吩咐,我即刻便离。”正这般怒间,只听得酒肆外一声喊:“恩公!”耶律国珍定睛看时,却是那先前被自己赠银的乞丐。
那丐者见耶律国珍又是一脸诧异,却言道:“今日老板家中办那孩儿百日宴。因小人勤恳,被老爷多赏了五两银子。小人如今温饱尚足,又有老爷提供食宿,料也不需太多钱钞。今日巧逢恩公来此,料必与这间酒肆内畅饮,故先使小二招待,五两银钱付足,且让恩公吃个尽兴。方才见恩公发怒,断不食我之请,故来现身,还望勿怪!”
耶律国珍闻得此人之言,不再动怒,且从怀中摸出五两银子递于丐者,并言道:“不过些许小恩,不值如此。这美味饭食我却领受,只这银钞却还要还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