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只因要看扰乱兴朱军的匪首邱波音受惩,且如今在此只耽搁的一日,倒还不十分急,且随武松一起暂留兴朱军衙署。且自己身为兴朱军知府,该要做知府本该做之事。
兴朱军新任都统制王骞亦携兵卒至衙署参见朱知府并武节度。
黄州军亦将邱波音解送来此,倒让众人相认,果乃老贼无疑。
朱明恼着这恶贼又兴得恶城风雨,且令一班衙役道:“将此贼先行乱棍责打二十棍来。”
武松阻道:“此时该好生收监,不可使他受伤,亦不可让他生病。要留他开个公判大会。岂能这般便宜于他?”
邱波音料自己必难逃一死,迟早颈项上挨上一刀,却还感蒙武松之恩,让自己少受得二十棍刑。殊不知武节度要的是凌迟效果,岂能让他受伤、生病。不然以弱躯又岂能扛过那三千六百刀之折磨?
第二日,武松、朱明、燕青、可怜儿、王骞五人作为公判大会主审,令让兴朱军百姓悉数到场。只是为防又有暴民哄乱,且多派兵卒于公审台四围。
武松令全州百姓历数邱波音之过,并让文书记下。
邱波音自以为这些百姓平日里嫌善喜恶,必不会提起自己所造之孽。偏偏这恶贼大势已去,这些兴朱军百姓皆晓审时度势,不断将邱波音罪行悉数列举,更有甚者还胡乱捏造一些出来,有心要让邱波音不得好死,然后再觅另一恶徒出来。此乃弃势败而重立恶者。
既闻得邱波音有如此恶行,武松立判三千六百凌迟刀伺候。
邱波音一听,却是于台上求饶道:“可怜我一把年纪,儿孙又不在身边。只是一时为了族弟邱无厚父子之死而心生怨恨,这才犯了糊涂,方招得今日之祸。念我乃为家人,尚有半点良知,且求几位官老爷从轻发落。”邱波音正说间,倒是提醒到朱明一件事来。
朱明且问道:“想我等留情,不施这般酷刑亦可。刚听你言邱无厚乃你族弟,还要为他出头,乃至于此。那当日兴朱军军马征剿石港镇,是哪路匪军前来相助邱无厚,截击我等?若能说个分明,我可免你酷刑加身,只弄个斩立决即可。”
邱波音只求速死,不愿挨那千刀万剐,且从实招来道:“我亦只知得大概。是那东方坳占八寨中的第六寨与第八寨内中几个富户假作山匪来截官军,亦要报当日梁山几位好汉屠戮信哈喽街占家庄之仇。老汉我已说得这许多,还乞大人们赐我一个痛快!”
邱波音言了,那看热闹人群之中尚有一人怀抱一犬正对着一老人拳打脚踢。
朱明注意到,却是向燕青使得一个眼色。
燕青疾步上前,且一脚将那抱犬之人一只铁脚踢将回,并问道:“只你这等壮汉,却对一老人拳打脚踢。却是有何冤仇,莫非这老汉亦与台上邱波音一般,奸你妻子,杀你爹娘?”
抱犬之人不曾做声,倒是那老人开言道:“官爷息怒。乃我教子无方,让官爷见笑了。怪小老儿无用,身体孱弱,不能耕田种地,还要寻孩儿借些钱钞买药去治我那老妻性命。这孩子从小被我惯坏,此时倒不念及他母亲身体。刚才官爷已经出手教训,还望不要将他打坏才好!”
燕青一听,更怒,却是令人将抱犬之人拿下,而后从其腰间卸下钱袋并交予老人手中道:“老人家取此钱钞速去药坊抓药,若有延误,只怕老夫人性命不保!请速去!”
老人本还要阻拦燕青对自己孩儿动手,然夫人性命要紧,且取过钱袋急急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