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但听得这些人中还有人言道:“趁此乱,多杀些路人,劫掠些财物,然后嫁祸于节度使府,倒还弄得那个武松麻烦。”
哥斡尔亦闻得此言,勃然大怒,手执铡马刀只横手一摆,早斩铡数人。
那些暴民但见哥斡尔杀性太重,皆不似先前那般嚣张,尽皆乱窜而逃。
杨悦见朱明依旧生气,却是劝道:“非怪武松哥哥杀性重,只是有此乱民,乃不得已而为之。”
朱明叹道:“凡事皆应有解决之道。如此兴兵,只怕于天下不利。”
王彦心却是一旁劝道:“沽名钓誉的妇人之仁思想应该放下。昔日楚霸王项羽坑杀秦军数十万,亦为天下所不容,受万民之骂。以致他害怕此等骂声而放过劲敌刘邦,以致国灭身死。武节度乃豪性之人,受了欺负,且是有理,并以治安为度,必要还手。见人做了错事即要阻止。做错事之人未受惩罚即是官长执行有差。若还为着一些无聊之人、图谋不轨之人的胡乱言语即失了本心,为求一团和气而令良善之人、守法之人蒙受冤屈,遭及迫害,于大人心中却要作何感想?中庸流毒害人数年,倒非帮社稷也,而是害得天下。当今圣上提倡拥真仁而去假意、在理而不在众,即是为使天下英雄不被误导。
大人该知商鞅、晁错二人,乃因以少服多恶流而致不得善终。他二人有功于社稷,大功于社稷,甚至在受极刑后还为众民骂了数年。可这些骂他们的百姓因为他们的改革却尝尽了甜头。这即是一个愚字可解。
为甚当今圣上要令武节度来此赴任?即因圣上知晓,对于这愚字在心的人,非那只求一畅一快之人来管不可。武节度心内无有多余想法,对则支持,错则改之。若是不改,即行惩罚,哪还顾得天下之骂?当日血溅鸳鸯楼若还顾及得道德绑架之类,万民之口之类,只怕他也不能活着逃出孟州也。
朱大人,为求一个正字,必要冒那天下之大不韪。”
王彦心一席话让朱明立时茅塞顿开。
朱明是从现世穿越至此的,亦知几百年后之事。虽然蝴蝶效应彻底改变了历史,然朱明亦从现世所解的正常历史中知晓哥白尼、布鲁诺等人的事迹。
欧洲应该思想先进,偏偏也逃脱不了“少服众”的思想束缚。那多人颂扬的“地心说”占据了主导地位,让哥白尼、布鲁诺等人被世人唾骂为“邪教徒”、“异教徒”之类。布鲁诺还因此受了火刑而丧命。
这些朱明都晓得,只是穿越到这里却困迷于局中而不能自拔。
如今王彦心点醒了这思想已从模糊中脱离的朱明。
朱明点头道:“任何事出必有因,我断不能再怪这位好哥哥了。”言罢,五人一行却去寻找武松商议下一步对策。
武松见朱明一众前来,还以为朱明会对自己一番说教。
不曾想竟听朱明言道:“武节度之为必有道理。今日朱明及平章大人前来,倒是希望再向节度使大人求教一番。”
武松知朱明之意,且直言道:“眼下这里是借乱加乱,无非借着罢考之名,再报当年我血屠兴朱军之仇。其实若论真对改革有意见者,多还以言而辩,且不曾伤及无辜。偏这兴朱军趁乱再行造乱,才使我不得又行那一次屠手。只怪我征讨日本回来,放松对此地管理,以致贼心渐起,断难收拾。以我之意,且要让生乱造事之首脑受擒,再以法论处。如今,兴朱军、咸堵州、阳九县首犯早为当地百姓供将出来,然武昌府、鄂州军、黄州军部分县镇首脑依旧外逃。生乱已不可能,只是待此事过去数月,这些人必会再施风雨。以我之见,仍以无力促使三地似兴朱军、咸堵州、阳九县一般,使当地之人供出首犯。”
王彦心虽赞成武松先前武力征服思想,然现在光使武力不足以震慑。
兴朱军、咸堵州、阳九县百姓只长于讨生活,却不知如何保生活。保生活不但保得是生命,更要保的是信仰。而武昌府、黄州军、鄂州军的百姓就是在保生活,重信仰。
昔日的倭寇只借那三地“复宋反上”的思想即屡屡得逞,倒是令人深思。
王彦心且向武松建议,对于武昌府、黄州军、鄂州军这等有信仰的州府,就必须以和谈为主要方式进行。当和谈中遇到半分匪气,再以武力相压又何尝不可?此时此地,依旧需要一片祥和之色。
武松闻得王彦心这般见地,亦是十分佩服。
当然对王彦心深具敬仰的还非武松一人,那号称梁山总军师的吴用亦对王彦心之谋佩服得五体投地。
既有王彦心之谋,武松自是为和谈做准备。这和谈与军事是有密切联系关系的。不少图谋不轨之人借和谈之机,却暗中调兵遣将。和谈桌上一团和气,全为缓兵之计。时机成熟即去了和谈之幌。
武松就是要防范这种假和谈,早命了全省斥候三百余密切关注各地动静。
各府、州、县亦多有军兵防护,以防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