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若水神情恹恹,打不起精神。不知道杜恪辰是否也与鲁国公一样,存了同样的心思。
管易真是对祖父无语了,对钱若水说:“请吧。”
鲁国公诧异,“她不是新来的婢女吗?”
管易睨他,“您觉得她身上有哪一点像婢女的!”
钱若水气质出场,眉宇间的清傲被杜恪辰宠得更加肆无忌惮地张扬着。
鲁国公细看之下凝了眉,“这是……”
“见过鲁国公,妾身钱氏。”钱若水又拘了一礼,含笑看着老人家。
鲁国公眼睛瞪大,“你就是钱忠英家的闺女!”
钱若水说:“一直想来拜访国公,就算国公不欢迎妾身,看来我爹名声在外,连我这个女儿也讨不到好。”
“子扬倒是会生,女儿长得可真水灵,一看就是他的种。”鲁国公哈哈大笑,“可是我家那几个闺女、孙女,没有与老子半分相似。”
钱若水心道,要是与您相似就嫁不出去了,还好管易肖母,丰神俊朗,翩翩公子。
鲁国公把她请进屋,净了手与她对坐,管易陪在一侧,好笑地看着祖父,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之语。
钱若水端了茶盏喝着,也不曾挑开话题,一时间,倒是静谧,只是多了些微的尴尬。
管易清了清嗓子,“已经快晌午了,侧妃赏脸留下品一品管家的菜色如何?”
“好啊。”钱若水爽快地答应,“我如今是有家归不得,在家千防万防,就怕有个万一。鲁国公府倒是比厉王府和钱府还安全一些,不必担惊受怕。”
“哦?丫头何出此言?厉王府不安全,钱府是你的地盘,怎么也会有事?老夫听说,你掌家很有一套。”
“今非昔比,我已离京一年,且人心难测,无法控制。”钱若水说,“还好再三日就是万寿节,给今上贺完寿,我也该回凉州了,京中之事就再也与我无关。我也能……”
她轻抚小腹,目光温柔而坚定,“只要护住这个孩子就够了。”
鲁国公以为自己耳背听错,怀疑的目光转向嫡长孙,管易的脸上同样是震惊之色,从未有过的丰富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
“孩子,你说你有孩子了?”鲁国公难掩悦色,抓着管易的手用力掐了一下。
管易痛得大叫,“大父,你掐我做什么?”
“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管易倒是淡定了,“老杜他知道吗?”
“知道啊,这也是赶着回凉州的原因,京城不安全,怕太多人知道我有身孕会害我。”钱若水语气淡淡的,“也就你们知道,别告诉旁人。”
鲁国公拍案,敛了脸上多余的表情,端肃而又凝重,“这怎么行!有了子嗣是大事,还瞒着怕人知道。易儿,你留侧妃用饭,我去去就回。”
鲁国公走后,管易沉默许久,足有一盏茶的时间,他才问道:“你不想回去?”
“你想我应该回去吗?”钱若水与他打起哑谜。
“他要回去?”
“嗯,有什么办法让他不回去吗?”
“所以,你才找上门,以为我会有办法?”
钱若水莞尔一笑,“走到鲁国公府是意外,不管你信不信,我也没想到会走到你家门前,正好遇到你。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给了我一个机会。”
“因为你,他想过安逸的日子,而你却不想要,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连你也以为他是为了我。”钱若水木然地摇头,“在祁艳和我之间,你认为何者为重?”
管易答不上来。
“连你都不知道,那试上一试又有何妨?京城这么多的世家都指着他回京夺权,又如何会放他安然回凉州。鲁国公这一出去,只怕大半个京城的世家都知道我有了身孕,就更不会让他离开。”也该是决断时候了,求一个心安,求一个未来。
“这么多人知道了,也代表今上会知道,你不觉得这个赌注有点太大了。”